命賠上;那他就敬謝不敏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諸如未名老人、郎子青這樣的傢伙;會跟他們相處愉快的;能有什麼好貨色?
無論是靈明居士的沮喪;還是天風真人的動搖;吳解全不知情。他此刻正腳踏波濤;在月光下的海面上疾馳。
在他的腳下;一道黯淡的劍光緊貼著水面;猶如和波濤渾然一體。但在他的周圍;波濤便如同面對王者座駕的平民;恭恭敬敬地兩邊拜服;完全平息了下來。
“看來師傅你已經完全領悟了雲崖山一脈法相的精神。”茉莉點頭讚道;“這一派的功法講究雲水之間的和諧;雖然演化出各種法相;但究其原理;不過就是廳於水上、波瀾不興;這一句罷了。他們將這一句最核心的心法堂而皇之地寫在山門多處匾額上;連迎賓館之中都有卻是十分有趣”
“我想;他們是在用這種方法潛移默化地教育弟子吧?”
“可依我看;他們教育的效果實在不怎麼樣。”茉莉露出譏諷之色;“要是他們的祖師知道後世弟子不去追求雲水之間的和諧;反而一味追逐滄海咆哮的威力;不知道是會嘆氣呢?還是會生氣?”
“大概會哭笑不得吧但我覺得;無涯子前輩他們所走的道路;也未嘗不好。”吳解笑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這次的確是大有收穫。日後要設法還了這個人情。”
“他們又不知道”
“別人知不知道;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自己知道就行”吳解臉色一肅;端容說道;“君子慎獨;尤其是別人不知道的事情;更要遵循自己的原則做事。若非如此;怎麼能夠稱得上念頭通達?怎麼能夠稱得上不昧本心?”
“我看師傅你是被滅世神雷劈出心理陰影來了”茉莉低聲嘟嚷;隨即就在吳解嚴厲的眼神中敗下陣來;腦袋一縮;回研究室去了。
吳解微微一笑;將心神收回正在滄海上飛馳的真身處;仰望著天空皎潔的月光;不由得暗暗感慨。
蓬萊這裡的修士們;雖然走的路子各不相同;但核心的功法精神卻有所相
他在和靈明居士對峙的時候;終於看破了這大醉俠的手段——說白了;靈明居士將自己的神魂與這座迎賓島暗暗相合;無論他喝多少酒;無論他醉得有多離譜;對於整個迎賓島來說;都不值一提。
所以他雖然天天爛醉;但修為卻一點都沒受到影響;而且在需要的時候;他還可以隨時恢復清醒。
這個發現觸動了吳解;也讓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雲崖島迎賓館掛著的一塊匾額。
匾額上有一行字“行於水上;波瀾不興”;書法瀟灑飄逸;充滿了輕鬆愜意的味道。吳解當時看到這行字;心中便隱隱有所感悟。後來他詢問侍者;得知這行字乃是雲崖山開山祖師的墨寶——當然只是拓印的;真品掛在山門大殿那裡呢。
雲崖山的開山祖師雲崖子;乃是走到了法相境界的盡頭;最終出發尋找海外;就此一去不回的諸多前賢之一。在歷代追尋海外的前賢之中;他是公認的最可能成功的幾人之一。這樣一位前賢特地給徒子徒孫們留下的東西;必定蘊含著一些他在修煉之路上的感悟。
吳解研究了那行字很久;心中雖然隱隱有所感悟;卻始終有些模糊;不能清晰。直到他看穿了靈明居士的手段;才觸類旁通;恍然大悟。
如今他施展的;便是從那行字之中悟出的手段。
這手段十分奇妙;人站在波濤上;不以自己的力量和波濤對抗;卻自然能夠平息波濤。不僅如此;還能借波濤的力量為自己所用——吳解此刻疾馳如飛;卻沒有消耗半點法力;完全是在借用腳下波濤之力。
若是能夠將這手段用到鬥法之中;豈不是可以藉助敵人的力量去打他自己?那樣的話;只要彼此的境界相差不太大;什麼樣的對手都能輕輕鬆鬆打敗吧
吳解踏著波濤一路前行;蓬萊海域的地圖早已爛熟於胸;抬頭看看星辰;心中默默計算;便能準確地判斷出自己身處哪裡;一點也不用擔心迷路。
他在海上走了二十餘日;邊走邊看風景;最後終於抵達了原定要拜訪的第二處;紅木島。
紅木島是一座廣袤的大島;島上綠樹成蔭;生機盎然。難得的是;這裡的生靈全都顯得與世無爭;吳解一路走來;偶爾也看到幾隻猛獸;但即便是這些天性兇狠的野獸;也顯得懶洋洋輕輕鬆鬆;彷彿一點殺氣都沒有。
他甚至還看到一條豺狼趴在一株野花旁邊等著花開;任憑身邊幾隻兔子跑來跑去;也絲毫不去理睬。
真是奇哉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