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無可奈何,只得停身閃在暗處。
夜風疾振徐拜庭衣袂,瑟瑟作響。
他似跌在沉思中,久久不移。
只聽徐拜庭沉沉長嘆了一聲,把胸底積悶已久的鬱悶作一次短暫的渲洩。
他目光遊望了四處一眼,疾躍出城外而去。
沈謙知道鷹神徐拜庭身懷斷臂之痛,必不會就此罷休,暗中定籌劃報復之策,此人與自己關係甚大,在他身上可以知道黑煞星的蹤跡。
心念一動,便跟著徐拜庭身後躍出城外,彈丸星飛,暗暗躡去。
徐拜庭單袖飄飄,向一座黑林中奔去,這片林中,葉翳森蔽,拔聳挺直,濤聲秋風,不絕於耳。
他撮口發出一聲悠長低沉的哨音,宛若鬼哭狼嗥,聽來毛骨森冷。
過了片刻,林中並無動靜,徐拜庭眼中頓露驚疑之色。
忽聞一聲陰森森怪笑響起,徐拜庭不禁心神皆顫,循聲一望,只見一條長長黑影由樹後走出。
那人陰惻惻地說道:“黑煞門下,無一人可以生心內叛,亦無一人要作漏網之魚,終生逍遙法外,徐拜庭,你可算是始作俑者,但好景不常,你還有何說?”
話聲森冷,令人膽戰魂飛。
徐拜庭木立不語,心內忖思如何逃生之策。
那人又道:“你自斷臂之後,每日躲躲藏藏,日伏夜出,像如此情景,生不如死,這樣吧,看在你我昔日交情,暫時廢除全身功力,隨我返見教主,說不定還有生路。”
徐拜庭仍是木立不語,目光閃爍亂轉。
那人見狀忽發出一聲長笑道:“你那手下,盡為我殲斃,若生心欲逃,真是不智之極。”
突然,徐拜庭發出一聲斷喝,右臂凝蓄平生真力,電穿而出。
那人冷笑一聲,形若魅影飄空而起,拔起兩丈高下,驀然下撲。
徐拜庭強勁內力如潮擊出,登時落空。
轟的一聲大響,擊中一株古木巨幹之上,樹聲撼搖,葉飛枝落如雨,驀感頭頂勁風重如山嶽壓下。
心神猛震,急身形一塌,“一柱擎天”猛往上擎出一掌。
那人下撲之勢,陡地上揚,飄旋下落。
他心驚徐拜庭失去一臂仍有如此精湛功力,一沾地後立即猛撲,兩手掄轉如風,玄奧無比,劃空生嘯。
徐拜庭自失去一臂之後,沉研單臂招式,無一不是精奧絕招,掌腿同出,攻守之間,連貫嚴密,其快若電。
兩人掌出風嘯,兔起鶻落。
一剎那間,已走出了二十餘招。
那人忽爆出一聲陰森地冷笑道:“徐拜庭,恕我不能念昔日之交情了!”
倏地湧身,貼在徐拜庭胸前,十指飛攫而出。
徐拜庭大驚,身形疾往後躍,單臂掄轉格阻。
但是那人雙手宛如附骨之蛆般攫到,無論徐拜庭躍向何方,他那怪異的手式始終甩閃不開。
這時徐拜庭自知無幸,暗歎了一口氣,單臂垂下,屹立不動,閉目就死。
兩隻怪手疾然電閃般往徐拜庭雙肩一落,指尖觸及肩衣上猛然停住。
徐拜庭睜開雙目,傲然道:“你還不下手,欲待何為?”
那人沉吟了一下:“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只要據實相告,我必使你在無痛苦中安然瞑目。”
徐拜庭道:“你問吧!”
那人冷笑道:“巴香主,酆豹及冷相傑奉命追捕於你,但酆豹屍溺浮於小西湖小瀛洲附近,冷相傑失蹤生死不明,可是你恨極反噬所為嗎?”
徐拜庭哈哈狂笑道:“這話問得極是矛盾,試想徐某臂中黑煞釘,一勁逃奔,毒血逆竄,命在懸發,尚有餘力可以反噬嗎?”
那人目光沉凝,點點頭道:“這一點我也想及,黑煞釘見血封喉,你能及時斷臂,保全殘生,但功力必暫時消失,酆豹之死相傑失蹤我也知道不是你,然你在斷臂之時,可有人在場目擊嗎?”
徐拜庭不禁一怔,暗道:“天幸酆豹冷相傑還未說出靈隱寺了無大師及西川大俠戴龍豪便已死去,看來了無大師與戴龍豪可以高枕無憂矣!”
其實,酆豹與冷相傑面稟巴香主時,認為了無大師及戴龍豪兩人系不黯武功之人,這一疏忽,遂鑄成黑煞門覆滅之由。
當下徐拜庭搖搖首道:“徐某在小瀛洲斷臂之後,即潛水泅離小瀛洲,並無人在場目擊,但徐某在湖中泅離時,酆豹冷相傑已追至小瀛洲,以後概不知情。”
那人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