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但內心卻是起伏激湯的。
畢竟發生得太突然,太倉促,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時間。
「我不想死可是,好像真的沒辦法了」
帝維亞覺得自己眼皮沉重了下來,他看向拉尼菲,並欣慰地發現眼前的他,看起來還是清晰的。
「不能再互相開玩笑了,不能再強拉著你打賭一些有的沒的也不必總是擔心雷所提今天心情不好,瓊今天沒有吃飯了」
「帝維亞。」
「拉尼菲,你覺得呢?你覺得我們該死嗎?」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你不回答?我覺得啊我們或許是該死,我們殺過好多人,甚至那些人的面孔我未必記得幾個有小孩子,有大人,可能很多都很壞,也可能還是有無辜的人」
帝維亞湛藍的眼盯著拉尼菲,看起來就像要失神了。
「可是我們卻不是因為這個理由要被殺的啊。我們該死,不是因為我們手上沾染血腥,而是因為我們身為神座血脈,因為這樣子帶來的原罪嗎?」
是原罪嗎?
身為神座血脈,本來就是個無可赦的罪嗎?
是個錯誤嗎?
一個不容許被留下,為了維持世界的完美,所以該被毫無疑問地抹去的錯誤
「帝維亞,這不是我能回答的問題啊。你也知道,我是不被認同的。」
拉尼菲這樣告訴他,帝維亞笑了,沒有繼續這個問題。
「你不自己逃嗎?」
「不了,如你所說,沒有希望的,不如留下來陪你。」
「拉尼菲,謝謝你」
他輕聲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手上抓的的匕首以此刻的他幾乎不可能使出的迅速,貫穿刺入拉尼菲的心口。
帝維亞還是笑著,如同孩童般的笑顏。
「我說過,我不要比你早死。」
匕首拔出,帶著一條血線。
拉尼菲似乎沒有很意外,他疲倦地臉龐也浮出了笑,雖然無奈,但那的確是笑容。
「霜之氣旋環繞」
白色的霜界,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死在我手中,是不是比死在瓊手中好啊?
拉尼菲,拉尼菲
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嘛
張開眼睛,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嘛
還真的比我早死,這次可真的是你輸了喔。
那麼,你要賠什麼給我?
我們沒有設定打賭的東西,你怎麼就先認輸了呢
等一下,你會告訴我吧?
等一下,我就可以知道了
霜界消失之後沒多久,瓊出現在這個巷子內。
走到動也不動的兩人身邊,地上的血似乎還有點微溫。
「你們也不會希望我碰吧」
如同嘆息,又如同要哭出來一般的自言自語,只有他一個人聽得見。
只有他一個人聽得見而已。
緋色輝月…7
他曾經很憧憬雪的純潔,也很嚮往天的澄澈,因為這些東西在他身上都已經找不到了。
應該說,他曾經擁有過,只是他失去了。
所以他總會渴望接觸它們,渴望從中取得一些熟悉的感覺,一些他已經忘記的感覺。
他曾經頭腦很好過,那時候無論什麼他都能記下來,就如隨時眼前親見。
可是那僅止於影像,不涵蓋感覺。
好多好多的感覺,都不在他的記憶中留下痕跡,特別是那些美好的感覺。
為什麼呢?為什麼殘留下來的,都是些痛苦難受的感受?
為什麼美好的一切幾乎都不復記憶?
因為那些不夠深刻,不夠刻骨銘心嗎?
不足以在靈魂上形成烙印?
瓊一面走一面迷惘地思索,此刻的感覺,也說不清是什麼。
他覺得自己並不想回去。
回去了,就得面對最後的結局了。
回去了
雷索提,就勢必得死在他手裡。
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啊已經不打算停止了啊
雖然他知道,他知道。他知道如果自己跟雷索提坦白自己殺了波那伊,逼死帝維亞跟拉尼菲,而且還弄得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誰,精神狀況完全是一片混亂
如果他全部告訴他,然後自私地說想跟他在一起繼續過下去,雷索提還是會接受的。
因為那是他的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