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盟被攻陷,他清清楚楚的聽到楚雲霜說說的每一句話
,南宮弄月與司徒空城之間的關係,他不是不明。
“邪皇,我非殺不可!”孤雪瞬間揚起手,豔魅的蔻丹指甲騰起妖火的冷色,如同毒鋒,在頃刻間便
要刺穿邪皇的致命之處!
“孤雪!”司徒空城瞬間擋在蒼老的男人面前,似是已經沒有勇氣再去看那雙妖魅蠱惑的眼睛,“留
我爹一命吧。”
“閃開!”紅衣男子的聲音沒有絲毫動容,“空城,不要為這個魔鬼送命!”
弄月緊緊的蹙起眉宇,頭腦一片煩亂。
他終於猜透楚雲霜停留在他耳畔未說完的話語,也終於明曉為何邪皇能夠輕而易舉的擄走他的孃親慕
容雲朵,明曉為何每當他看到司徒霸的時候,心中總會泛著不明的敵意。
當年,司徒霸,南宮烈,赫連天並稱“人間三霸”,原來,竟是司徒霸的暗中背叛,才導致一次又一
次不堪回首的血幕。
“如今,我爹已經武功盡失,形如廢人,再不會危害武林。”司徒空城溢位沙啞的聲音,“放他一條
生路,孤雪,就當我求你。”
“求我?”赫連孤雪的聲音依舊冰冷如斯,“司徒空城,你竟然因為你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爹來求我
?你竟然,也會求人”孤雪諷刺的笑出聲,“當年的天地盟少盟主,竟然也會求人。”
“可他畢竟是我爹!”司徒空城努力抑制自己聲音的顫抖,“無論他做過多少錯事,終究是我司徒空
城的父親,我不能棄他不顧。”
“好!那我問你。”弄月慢慢靠近他,話語平靜的沒有絲毫起伏,“既然他已經武功盡失,為何會出
現在此地?為何會出現在沙漠之甍的領域?”
忽然,聽聞一聲慘叫——“啊,城兒,痛!痛!”石臺上的蒼老男人抱住自己的頭顱,渾身抽搐
著,黑白交錯的長髮被男人一根一根的抓落,以為體內的疼痛,面部猙獰扭曲,令人心悸。
“爹!”司徒空城瞬間抱住邪皇的身體,安撫著老人的情緒,眼底匿滿深深的傷痛。
“哈,南宮弄月,赫連孤雪,你們都想讓我死了吧,來殺我——來啊——來啊——!”
仙風道骨的老人忽然開始瘋狂的大笑起來,眼神如同鬼魅,流淌著寂寞與深深的絕望。
想他戰牧一生鐵血跌宕,從學到天機祖師的閉門真傳,到興建大暗河宮、天地盟,對抗中原武林,自
己演繹一正一邪的戲碼,玩弄世人,鐵血征戰,是何等的風光榮耀?
然而到如今,竟然得來形如廢人的下場。
孤雪冷冷的眯起紅眸,眼底閃爍著嗜血的無情。
“如果我今日,一定要邪皇死呢?!”弄月冷聲溢位邪魅的話語,紫眸同樣的冷酷決絕。
“那你先殺了我!”
司徒空城抬起頭,眼中滿是堅定,卻暗藏著命運的諷刺。
什麼天地盟少盟主,什麼人中之龍,他司徒空城如今,已經失去了所有,唯獨剩下一個被人不齒的父
親,在人世間苟活。
弄月別過視線,語氣沒有絲毫起伏:“我答應過你娘,不會傷害你,但邪皇不同,他雖然是你爹,我
也要殺他!”
石窟裡的燭火忽明忽暗,映照著司徒空城慘白的連,無助、淒涼。
“只要你們肯放過他”司徒空城淡淡說道:“他的後半生由我來照顧,我保證,他不會再去找你
們的麻煩,我與你們兩個之間,也沒有絲毫瓜葛。”
他的眼中,再沒有留戀塵世的一絲痕跡——是當初的錯,才鑄就了今天的悔,弄月、孤雪,我司徒空
城如今,不想再與你們有任何牽扯,就讓我守護著我爹,贖前半生的罪。
為我爹,也為我弄月微微垂下眼簾,沉默不語。
曾幾何時,自己不知有多憎恨面前的這個男人,他搶了孤雪的情,奪了孤雪的愛,而今,一切的一切
已經過去,弄月的心裡竟是再無法留有曾經的恨意。
忽然,一陣接一陣的馬蹄踏地聲狂卷而來,原本靜謐安逸的大漠在喧鬧聲中燃起火熱。
這無人問津的塞北大漠,此時竟然迎來了數萬名武林人士!
馬蹄濺起黃沙,塵土飛揚,在暗夜星河下捲起昏黃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