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以三字破題。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若是做出這首詩,我從此不在方家人面前提‘莽夫’二字,也不再提‘詩詞文章’四字。我給你一炷香時間,你慢慢想吧!”
屋中蒼老的聲音道,隨即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片刻之後,一陣檀香的氣味飄了出來、居然是真的點了一炷香火。
方雲眉頭緊皺,具思苦想。他的大腦,更是以並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著。一個個詩句掠過腦海,又迅速被他否定。
每句詩中加一個數字,這個要求令方雲想出來的許多句子,全部不適用。時間慢慢的過去、方雲的眉頭越皺越緊。
“還剩下半炷香!”
屋中冰冷的聲音提醒說。
方雲站立在門簾外一動不動,臉色略略有些蒼白。手心裡更是滲出了汗珠。第三道題在屋裡屋外之間,豎起了一道高高的大牆。
題目很難、但方雲沒得選擇。這已經不是單單的文鬥那麼簡單。
若是做不出來,以外公的脾性,恐怕立即斷絕了所有迴轉的餘地。
方雲並不認為、一個二十多年堅持不肯承認自己子女的腐儒,在對將自己的事情上,會有多麼的寬容。雖然方雲也懷疑,屋裡那位自己也不一定做得出來,但這道題目,他只是出題人。做題的人是自己。
“這件事情,關係到大哥和福康公主的幸福。我萬萬不能失敗!”
方雲心中暗自道。
時間慢慢流逝,片刻之後,屋中聲音再次響起,“還只有一點香頭,你若做不出,便回去吧!至於方林之事,不要再提。如此魯莽、自大,無法無天,無視朝廷律法的人,就算立下再大功勞,也只是莽夫,做不得王侯!”
方雲聽他一再提及“莽夫”,心中震怒不己,脫口道:“莽夫莽夫再怎麼莽夫,也一個是你的女婿一個是你外孫,若我們是莽夫,你又是什麼?”
“哼!很多年前,我就已經將你母親逐出家門了。你們方家父子,與我又有什麼瓜葛。”茅屋內哼一聲道。
“既無瓜葛,彈奏文書又是怎麼回事?你也是讀過聖賢書的兼聽則明,偏聽則暗,這種道理,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平鼎侯和鎮國侯幾句話,你就信以為真。頭腦發熱,跑去彈劾自己的外孫。你又可曾聽過我們方家父子之言?為人長輩者,告仁、當慈,你捫心自問你這也算是為人長輩者該做的事?”
方雲恨聲道。
“不用多說了。時間已到,你若是做不出詩來,從來哪來,還是滾回哪裡去。我二十年前,既然能將子女逐出,也不在乎一個外孫。”
茅屋中人震怒道。
“誰說我做不出來。你聽好了。”
方雲頓了頓,開口道。
“解落三秋葉,能開二月花。過江千燈良,入竹萬竿斜。”
這句詩,句句都是寫風。但句句都沒有一個風字。並且以三破題,且每句中都含有一個數字,分別是三,二,千,萬,正合劉正勳的要求。
一首詩吟罷,方雲掀起門簾跨過門檻,一步踏入到了茅屋內。
入目所及,一個身穿青色儒衣略顯破舊的老者,正盤坐在一個蒲團上。
老人兩鬢霜白,額頭皺紋密佈,給人蒼老之感。他的表情,古板、嚴肅、不苟言笑。臉上肌肉,松馳儒硬,就好像一抉抉僵硬的石頭似乎很長時間,臉上都沒有換過嚴肅、告板之外的表情。他的嘴唇緊抿給人一種固執、刻守己見,不易說服的感覺。
“這就是母親戀戀不忘的外公嗎!”
方雲望著不遠處的老人,默默想道。他的身上,依然有大儒的風範,只是身軀微佝僂。霜白的頭髮也微有些凌亂。現在的外公,與其說是一個大儒,不如說更像一個普通的老人。
方雲仔細地打量著他。眼前的人,不管是母親,還是誰夾城裡那位舅舅,和這位外公都沒有太大相似的地方。事實上,不管是母親還是舅舅,都不可能這樣的古板守舊。如果真要說有一點相似的地方,就是自己這位外公稱固執,成功遺傳給了自己的兩位子女。
母親為了和父親在一起,毅然背離了外公的意見,嫁給了父親;至於舅舅,直接棄文從商,選擇了外公最不喜歡的行業。並且做出決定後,便不悔改,九頭牛都拉不回!
方雲打量自己外公的同時,劉正勳也在打量著他。他沒有想到,方雲居然在最後關頭,居然破解了這道難題。就算是他自己,自問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來。這除了要有高深的詩詞修養,還要有一份急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