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赤的身體扳開,小心翼翼的掀開他身上的衣服,只見後背上縱橫排布著許多傷疤,上次我給他處置的肩背的炮傷被包的嚴嚴實實的,但是仍然散發著惡臭。感染惡化了,我的直覺告訴我,輕輕剝開包紮的麻布,只見傷口處已經變成了黑褐色的膿包,周圍則呈紅褐色,腐爛的肌肉中還混有氣泡。這肯定不是癰,雖然沒見過真正的癰是什麼樣子,但是這種這種症狀我從前是見過的,我可以絕對肯定這不是癰,而是厭氣性感染,這種病主要由產氣莢膜桿菌等一些厭氧性細菌引起的,這種細菌必須在無氧的情況下才能繁殖生長,再向下發展就會導致敗血症。當初為了防止這些我早已在處理傷口時採用了開放性處理,但是沒想到女真的巫醫將傷口全部包死了,這樣就為厭氧性細菌提供了生長環境,那傷口周圍出現的氣泡就是最明顯的證明,這是厭氧細菌生長所產生二氧化碳,但是古代人對癰的定義十分廣泛,我沒有必要來糾正,甚至算不上糾正這些。
看完傷勢我和其他幾位御醫商議對努爾哈赤的治療方案。這個時候用不著客套,也沒時間客套,我們商議的焦點集中在是否開刀上,要不是閉門謝客的那幾天讀了大量的醫書,這時我肯定會遇到麻煩,甚至無法理解這些御醫。在明代對於這類化膿性感染的治療,圍繞著膿已成是否應儘早切開刀引流,長期以來一直存在著尖銳分歧。這次也一樣,這些御醫明顯的分成了兩派,一方認為應該以內服藥與外用藥一起使用促使膿包自潰,以達治癒目的;而另一方則主張切開膿包,他們認為等待自潰會延誤治癒,這兩派人相持不下,才導致皇太極把我請來,對於這種爭執我也持著小心翼翼的態度,稍一不小心努爾哈赤就要死翹翹了,這可不是別人,而是女真人的大汗,若是我治好,他有個好歹,我非得給他陪葬不可。雖然我很敬佩這個人,但是從我內心講我還是願意看著他死亡,隨後由皇太極繼位,這樣我的計劃才有希望順利實施。
不過這時顯然由不得我了,既然被皇太極拽來,那麼就必須將努爾哈赤治好了,看那架勢就是要活只能我倆一起活,要死我就得給努爾哈赤殉葬。看了看周圍的其他御醫他們神色也都很緊張,心中所擔憂的大概和我差不多吧,所以爭論才會如此激烈,對他們的意見我是必須要尊重和考慮的,畢竟這些人的經驗要比我多很多,說到真正的本事也不知道要比我高多少,我只不過是個大混子罷了。我心中再三思索,想找出一個好的醫療方案,讓大家都接受,也能救回努爾哈赤的命。負手在屋中我來回的走了好久,所有人都在看著我,這時的局勢就如同一個天平,原本是平衡的,無論我投向那一方都會直接決定最後的結果。
終於我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雙目透出堅毅的目光:“開刀!”我堅定的說道,對於這種感染的治療方法現代醫學有很好的方案,就是大量的使用青黴素、鏈黴素和四環素等抗菌藥物控制細菌的生長和繁殖,同時進行外科手術,徹底清除所有的壞死組織,切開創囊、流注性膿腫和膿竇,摘除異物,排除膿汁,暢通引流,再用刺激性小的消毒液清洗傷口。但是我哪裡有什麼抗生素啊,這是保證不向敗血症發展的最重要的手段,否則一個不小心努爾哈赤就會要命喪黃泉。所以下這個決定時我心裡實在沒底,可是若是不手術,那麼努爾哈赤也肯定活不過這幾天,到時我同樣是死,還不如拼上一拼,或許還有轉機。
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後,我開始積極的準備一些必須的藥品,並且將所有在場的御醫叫到跟前。
“諸位,我知道各位都有自己的方案,但是這個時候猶豫不得,大汗的生命危在旦夕,不管李某的方法是對也好,錯也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將大汗救活過來,我知道有些人的想法,的確此時膿腫還未發出,開刀算不得適宜,可看大汗的情形,恐怕等不到膿腫發出了,所以我建議先以熱敷促進膿腫成熟,然後再開創引流。同時還要服用大量的清熱解毒的藥物各位看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眾人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我也不再客氣,提筆寫了一副藥方,是清熱解毒的藥物,諸如黃蓮、魚腥草等,黃蓮的有效成分主要為生物鹼,如:小檗鹼、巴馬丁等成分,其中以小檗鹼含量最高,可達10%左右,常以鹽酸鹽的形式存在於黃蓮中,鹽酸小檗鹼對痢疾桿菌、葡萄球菌和鏈球菌等均有顯著的抑制作用,巴馬丁也作藥用,其抗菌效能和小檗鹼相似;魚腥草含有魚腥草素即癸醯乙醛,也具有抗菌作用,其他的幾味藥也都是針對不同的細菌而增添的,由於沒有檢測手段,我並不知道引起努爾哈赤感染的是什麼細菌,所以才開出了這樣的絕對“廣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