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內,秦三表情尷尬地躺在榻上,項燕兒拉長了那張精緻的小瓜子臉,冷冰冰地一語不發,埋頭為秦三清理臉上的粥水。
看著項燕兒那熟練的手法,秦三不禁有些疑惑,開口問道:“燕兒,我怎麼看你都不像宗主家的大小姐,你是怎麼學會照顧人的?”
項燕兒聞言,冷冰冰的表情驟然黯淡下來,手上的動作也停了,眼圈一紅,淚花兒在眼眶裡一轉一轉的,似乎就要流淌下來。
好一陣,她才幽幽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我母親雪芊影重傷之時,一直都是我在照顧,她不允許別人靠近。”
“啊?那個對不起啊,燕兒,我不是故意提起這件事的。”秦三無意中觸碰到了項燕兒心中最傷感的往事,有些手足無措。
“呵呵,沒事,再過幾年,等我修為高些,就可以去北極不夜天小極宮找她了!”項燕兒卻忽然變臉,一把揪住秦三耳朵,兇巴巴地對他道:“我的這個計劃只有你知我知,要是走漏了風聲,我就拿你是問,聽見沒?”
“疼!疼!我的好燕兒,我怎麼可能會出賣你呢?”這女孩子簡直太善變了,剛剛還淚汪汪的,一轉眼就變得這麼凶神惡煞,簡直比六月裡的天變得還要快,秦三不由大喊吃不消,趕緊沙啞著聲音,可憐巴巴地求道:“能不能先把我耳朵放開啊?疼!”
“呵,這樣才乖嘛!”項燕兒笑呵呵地答應著,一邊幫他重新盛了一碗清粥,端過來一口口餵給他吃。
秦三前世有愧於項燕兒,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來之後,又知道她的天雲宗少宗主身份,從來不敢奢望可以跟她如此親近,此刻得她親自照顧餵食,雖說有這許多艱難苦楚,心裡也覺得絲絲甜蜜。
一口氣吃下幾碗清粥,項燕兒叫人進來收拾乾淨,便出去了,讓他趕緊抓緊時間休息一下。
秦三內心甜蜜了一小會兒,又復昏昏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當他再度醒來時,室內被月光石照得依然通明透亮,石室之中除他以外並無一人。
不見項燕兒身影,他的內心有些失落。
他獨自默默地回味了這段時間以來的修煉得失,暗運真氣跑遍全身,發現自己的身軀被那洗髓湯洗成了塊破布,從頭到腳千瘡百孔,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難怪休養了三天還是不能動彈。
自己到底傷得怎樣?
他掙扎著爬起來,強行按捺住傷痛,盤膝坐下,運轉天衍九變功法第一變天元變。
丹田之中,乳白色小漩渦還在,並未受到什麼傷害,但是一遍都未修練完畢,他已無法支撐,頹然倒在榻上,氣喘如牛。
“廢物,看你還敢囂張不?”柳風遊絲般話語驚雷般轟響在他的腦海中,他的內心突然升起一絲恐慌。
他曾經發誓要保護項燕兒,再不讓她受到傷害;
他還要趕緊修煉到化神境界,好在天地大劫之前飛昇上界;
他還有神秘的身世要去查探
到底傷得怎樣,一定要找師傅問個清楚。
打定主意,他強提一口真元,忍住軀體的痛苦下了床,十分艱難地扶著洞中石壁,一步步緩緩向外挪去。
每前進一步,他都要疼得直抽冷氣,汗流如注。
好不容易捱到火雲道人石室門外,正要舉手敲門,忽然聽見項燕兒那熟悉的清脆聲音正在與火雲道人交談:
“師伯,秦三這次浸泡洗髓湯,致使經脈盡斷,肉身幾乎毀損殆盡,是不是真不能完全恢復了?”
“唉!丫頭啊,”室內,火雲道人嘆了口氣,答道:“秦三以區區練氣十級的修為,去承受你這個築基後期大圓滿的弟子都不能輕易承受的整瓶地火髓霸道藥力,能活下來已經算是奇蹟了,要想完全恢復,除非傳說中的仙丹妙藥才有可能了。”
“不會吧?師伯,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項燕兒不甘地問道,聲音裡充滿了焦急。
火雲道人沉默了一下,搖搖頭答道:“風涯太上長老說了,除非能夠找到傳說中的萬年玉麟芝和九級以上南明離火蛟蛟丹,否則基本上很難將他的道基恢復。我已經將宗內最好的療傷聖藥易生丹給他服下,這兩日看他恢復得還不錯,將來使用法力應該沒多大問題,但也許在境界上,因為他的丹田處破損十分厲害,道基已經徹底毀損,築基初期都不穩定,大概將停留在練氣十級巔峰與築基初期之間,就不會再有寸進了。”
“啊?”項燕兒聞言,雙手掩住小嘴輕聲驚呼起來。
無法進階,對一個修道人來說無異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