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說話可要憑良心哪!”姚江寒氣得手指頭都發抖了,“錦兒被我寵壞?這二年我們姚家上下承了她多少恩惠,害她吃了多少苦,我一想起來心裡就難受得了不得,你還說我寵她?咳,咱們也別扯這些個不著調的了。你只老老實實答我一句,珍味樓最近遇上的那些麻煩,是不是你做的?”
“你車軲轆話沒完沒了了是吧?我都說了不是,你別往我頭上扣屎盆子!”陳氏橫眉豎眼地大聲道。
“我往你頭上扣屎盆子?”姚江烈沉痛地搖了搖頭,“我若真個蠻不講理認定了是你,根本不會跟你廢話。直接把你拉到大哥大嫂面前。讓你跟他們交代去,樂得自己輕鬆罷了!我把門關上跟你面對面單獨說,就是希望你能痛快承認了,咱們或許還能尋個法子補償補償錦兒那孩子。結果,你居然好好好,我們不妨開啟天窗說亮話吧。宜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前幾天我看見你和你孃家幾個兄弟在宅子門外湊在一處咭咭噥噥的嘀咕。言語中恍惚便聽到了‘棺材’二字,你還想瞞我嗎?”
陳氏家中原本的確是以黑市發跡,早年燒殺搶掠的事沒少做。當初出嫁時,對姚江寒這個夫君她是很滿意的,喜歡他相貌俊朗,又文縐縐的,與她家中那些個粗人簡直天壤之別。可過了這些年。經歷這麼多事,她始終沒能真正讓姚江寒對她另眼相看。反而是跟著她一起嫁到姚家的丫頭馮婉貞頗得寵愛,她心中的憤怒日日累積,到了今天,當初的那些好感早已消失殆盡。她雖心腸歹毒,卻終歸沒什麼腦子,此刻聽姚江寒將話直接問了出來,也便不耐煩再和他糾纏,“砰”地狠拍了一下桌子。
“好,這事兒就是我讓我那幾個兄弟去做了的,又怎麼樣了?虧你還‘錦兒錦兒’地成天唸叨,那個小賤蹄子,有把我們這一家人的死活放在心上嗎?每個月就那麼五、六十兩銀子,她是打發要飯的哪?!讓你去拿錢,你就當真一聲不響的把五十二兩給我拿回來,嚯,還有整有零的,你多要個幾兩能死不,能死不?你,我是指望不上了,那個小賤蹄子又素來從不把我放在眼裡,我能怎麼辦?唯有求我幾個兄弟幫忙唄!說來說句,我難道不是為了你們姚家的利益?我這顆心啊,就算是操碎了都沒人知道!”
“你還有理了?”姚江寒氣得手指頭都哆嗦了,“錦兒一個人撐著珍味樓,你當是容易的?咱們什麼忙都幫不上,至少不能給人添亂吧?你倒好,怎麼噁心人怎麼來?你那幾個兄弟是什麼貨色,你自己不清楚?當初販私鹽那事兒”
他驟然放輕聲調,壓著嗓子道:“當初販私鹽那事兒,不是他們攛掇,我能去冒那個險?我被人抓走那天,是誰揹著官衙的人求我千萬不要把她幾個兄弟供出來?你我是一家人,我也承認這些年有些對不住你,心甘情願地一個人背了這個禍,要不是錦兒從桐安回來,還以嫁給谷家三少爺為代價把我從裡頭撈出來,我這條命都折了!好容易最近消停了點,你不說老實本分的,還夥著那幾個不長進的東西瞎鬧,給錦兒找不自在,你這是人該做的事嗎?”
陳氏叉著腰,一臉尖酸刻薄地道:“怎麼著,當初是你自己願意的,我可沒有逼你。姚江寒,你也知道自己對不起我?打從我嫁進你們姚家,除了新婚那頭三天,你正眼瞧過我嗎?要我說,這都是你自己找的!是啊,沒錯,珍味樓最近遇上的那些事都是我和我幾個兄弟合計的,你也的確給他們背了黑鍋,有本事的,你去你大哥面前告我一狀,把我轟出去呀!”
接下來,兩人在屋子裡吵得不可開交,姚江寒揮起巴掌就要往陳氏臉上招呼,正在這時,只聽“咣噹”一聲,房間的門被一腳踹開了。
姚織錦大踏步地走進來,眼睛裡閃著淚光,卻拼死勁兒咬住了嘴唇不讓它們流下來,雙眸好像要噴出火來,死死地盯著陳氏。谷韶言一臉淡漠斜倚在門框上,抱著胳膊,彷彿看戲一般,唇角浮出一抹謔笑,除此之外,姚江烈被兩個小廝攙扶著也立在門口,看樣子像是已經站了許久,雙腿有些打顫,因為生氣,臉皮紫漲成豬肝色。
陳氏原本氣焰是十分囂張的,就算是姚江寒要打她,也絲毫不怵,然而此刻冷不丁地見姚江烈突然出現,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勢頭頓時滅掉大半,嘴唇囁嚅半晌,露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呀,大哥,你你咋過來了?”
姚江烈嘴裡嗚哩嗚嚕了一陣兒,也沒人聽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姚織錦朝前邁了一步,盯著陳氏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二太太,放火燒珍味樓,在門口放棺材,這些事,都是你和你兄弟做的,是不是?我爹當初販私鹽,不是和什麼外地跑營生認識的朋友一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