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替姚織錦掖了掖被角,也闔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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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兩人在宅子裡吃飯早飯,姚織錦照常要去珍味樓。
開玉饌齋分店的事情既然已經提上了日程,就得加快些步伐,雖然昨日在谷元籌府中被盤問,讓她心裡很有些七上八下的,但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盧盛既然跟了來,那必然是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她總不能老讓那個猴小子白閒著。
“我今日就不去酒坊了。”谷韶言接過柳葉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小口,抬頭道。他被某些事情煩擾住了,得留在家裡清清靜靜地想清楚。
“為什麼?”姚織錦有些愕然。他們在桐安耽擱了十幾天,這傢伙也不擔心酒坊的生意嗎?
谷韶言挑了挑眉,勾唇笑道:“昨晚你一直抱著我的胳膊睡,壓得我肩膀和手臂都發麻了,我看你睡得香,又不忍心叫醒你,所以,一晚上也沒睡好,今天得在家裡補補眠。”
姚織錦臉上就紅了一紅,抬頭見柳葉在旁費力地憋笑,便啐了谷韶言一口,抽身而去。
她這天在珍味樓,自然又是整日忙碌。將尋找鋪面的事交給湯文瑞張羅,趁著午飯後的空當,兩人又湊在一處算了算賬。在桐安城時,為了開鮮味館,姚織錦就花出去不少錢,賬上還得留些餘錢供珍味樓週轉,能拿出來開新店的,滿打滿算,也不過一百多二百兩銀子。想當初她在桐安城,手裡只攥著六十兩銀子就敢開店,現在想想,還真有些後怕,如今,她也累積了不少經驗,玉饌齋是她的心血,更是真真正正只屬於她的鋪子,她希望這間店能真正的闖出名頭來,因此,自然得計劃得周全些。
她琢磨著手裡的銀子應該夠用,若是在缺了,再去跟谷韶言要一些也不遲。安排好一應事務,又抽空幫著洪老頭做了兩道菜,和盧盛逗了幾句悶子,待到下午申時,關大強來接,便隨著他回了城南。
這時候,劉大廚已經在準備晚飯了,姚織錦回房洗了手和臉,鳶兒伺候她換了衣裳,正要走出去,卻見那鳶兒有些期期艾艾的,便回頭衝她笑了一笑:“怎麼了?你有心事啊?”
鳶兒就咬了咬嘴唇,彷彿的確有話想講,卻又不知該不該說。
“到底何事?咱倆相處那麼多年了,你還跟我玩起這些虛套了?”姚織錦朝她臉上張了張,“我想想啊,你也快十六了,是不是心裡合計著,想出去配小子了?”
“哎呀小姐,你老是開這種不靠譜的玩笑,從前咱在家說說也就罷了,如今你也是成了親的人,還這麼沒輕沒重的!”鳶兒跺了跺腳,皺著眉頭道,“要不,你去書房瞅瞅姑爺吧?”
“看他幹什麼?他也有自己的事,我總不能每天都跟在他屁股後頭轉吧?”姚織錦有些不解。
“不是的”
鳶兒走出門外,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又退回來關上門,特意壓低了聲音道:“今兒姑爺一整天都在書房裡。剛才,也就是你回來之前,我看見小曇端著一盅牛肉羹進去了。雖說奴婢給少爺送吃的,那原本就是很平常的事,可是,我瞧見她進去之前,特意回丫頭房裡重新梳了頭,還撲了粉,我”
“牛肉羹?”姚織錦頓時也跟著蹙眉道,“說話這就要吃飯了,她這會子送什麼牛肉羹?”
“哎喲我的小姐,這不是重點好吧?重要的是,她去見姑爺,為什麼要特意打扮?還偏巧是你不在家的時候,我聽說算了,我還是別在你面前胡說了,你趕緊去瞧瞧才是正理。”
聽她這麼說,姚織錦心中也有些犯嘀咕,便依她所言,從房間出來順著迴廊轉過一道彎,來到書房門口。越走越近,她便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
書房的門是虛掩的,留下一條不寬不窄的細縫,姚織錦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竟站在門口,並沒有推門進去。
從這道縫隙,正好可以瞧見谷韶言坐在臨窗的桌前,手裡握著一本書,小曇就站在他身後,還捧著一個瓷盅,谷韶言卻並沒有回頭看他。
“少爺”小曇磕磕巴巴地道,“您就嚐嚐吧,奴婢第一回下廚,雖然什麼也不會,弄得手忙腳亂的,但終於還是做了出來。少爺您好歹也該試一口,要是不好吃的,我今後再改。”
“用不著,我這人對吃食並不挑剔,反正馬上就要吃飯,你三少奶奶也該回來了,她是做廚的行家,你不如讓她給你品評品評。”谷韶言回頭瞟了她一眼,並不接她手裡的瓷盅。
小曇的臉色就有點發白,垂著眼睛道:“少爺,從前在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