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捱了一巴掌,又被她一頓搶白。臉上便顯出兩份怯色,身不由己地朝後退了半步。
那為首的女人見狀,立刻闖了過來,衝著屠豔娘冷冷一笑道:“真是可笑,你做出的腌臢事層出不窮,怎麼倒好像佔了理了?”她朝姚織錦看了一眼。驀地恍然大悟道。“哦,有人給你撐腰,你就什麼都不害怕了是吧?”
姚織錦聞言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之前珍味樓辦美食節。屠豔娘曾來幫忙招攬過客人,戲做得是誇張了點,但影響力卻不容小覷。當時。那鄭遠通也在現場,見屠豔娘如此賣力幫忙吆喝,再回去細細一打聽。要弄清楚二人的關係,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今天這女人的策略,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將她姚織錦跟屠豔娘拉扯到一起——一個富貴人家的少奶奶,成天價跟一個青樓裡的老鴇過從甚密,這話傳出去,潤州城裡裡外外的人會怎麼想?她壓根就是想砸了店,讓人沒法做生意。再壞了姚織錦的名聲,讓所有人對珍味樓和鮮味館避之不及啊!
想到這裡。姚織錦便笑了一下,轉頭對那女人道:“我看,咱們也不用兜圈子了。你今天來,是為了給你的姐妹討公道也好,是為了幫你夫君出口惡氣也罷,我根本一點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今天,你的人‘誤傷’了我鮮味館的掌櫃,這筆賬,咱們該怎麼算?”
那女人剛要說話,卻被她搶先一步打斷了:“我又還沒說完,你著什麼急?我回到潤州城開了這兩間店面,向來生意不錯,手中雖不算多寬裕,倒也有兩個閒錢,你砸壞東西傷了我的人,醫藥費和損失費,這些個錢銀我不在乎,也沒打算問你要。但丁掌櫃如今被你白白打了一頓,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說法?我也不要求別的,你去給他道個歉,這事兒也就這麼算了,我不想計較太多。”
這女人今天明擺著是來生事的,最要緊便是氣焰一定得囂張,不能被人拿住了。她怎麼自從嫁了鄭遠通,一直過得都是錦衣玉食的生活,日日對人呼來喝去,又怎可能低聲下氣地去跟丁偉強一個區區的小掌櫃道歉?
聽到姚織錦這番說辭,她登時便有些按捺不住,氣咻咻地道:“讓我跟他道歉?他配嗎?你姚家如今雖衰敗了,從前在潤州城可也是一個大戶,你一個堂堂的姚家二小姐,又是潤州第一富商家中的少奶奶,與一個窯子裡的老鴇過從甚密,誰知道你暗地裡搞得什麼鬼把戲?我看這屠豔娘也不像是個有錢的,保不齊,這春豔居還是你給出資開的呢!嘖嘖,谷家三少奶奶成天在外拋頭露面,已經夠惹人笑柄的了,如今還做起這種煙花柳巷的生意,傳出去,你就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她這會子卻是已經將自己的真面目全都顯露出來了,說白了,也不過就是想壞了姚織錦的名聲,令她的珍味樓和鮮味館在潤州城中再無容身之處,論到底,仍舊是在給她夫君鄭遠通鋪路。屠豔娘一聽這話,更是氣得咬牙切齒,扔下那兩個婦人就要朝她身上撲,目眥欲裂地大聲嚷道:“老孃有的是錢,還用不著靠著別人活下去!”
姚織錦連忙按住了她的胳膊,毫無機心地笑道:“何必跟她慪氣?這位鄭夫人一看便知是個養尊處優的,恐怕從小便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只知錦上添花之美,卻不懂雪中送炭之情。”
她一邊說,一邊轉向圍觀的眾人,不緊不慢地道:“大家也都粗略知道,過去這一兩年,我姚家是個什麼境況,我也是過過苦日子的。在我無依無靠的時候,是這位屠豔娘對我百般幫助,簡直把我當做親生妹妹一般看待。我不管她是什麼人,又是做什麼生意的,我更加不在乎,在你們眼裡,她究竟是好是壞。我只知道,對於我來說,她給我的這一番情意,我理所應當永生記在心裡,就算用一輩子來報答,也不為過。”
“我明白說吧,屠豔孃的春豔居,壓根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她回到潤州之後,我們也不過是時不時地互相走動走動。如果大家覺得我和一個開窯子的老鴇關係匪淺,因此便對我的珍味樓和鮮味館有所保留,不願再來吃飯,我不怪你們;但如果我真是一個忘恩負義之輩,將她從前對我的恩情棄若敝屣,難道大家會認為,我這樣做是對的嗎?”
人群轟轟隆隆地發出一陣喧譁聲,有人暗暗點頭,也有人湊到一起,交頭接耳一番。終是有一個珍味樓的常客跳了出來,對著姚織錦道:“谷家三少奶奶,你和什麼人相交,與我們又有何關係?我們只知道你店裡的飯菜好吃,我們都喜歡,得閒喜歡過去小酌兩杯,其他的事,我們啥都不會放在心上的。”
姚織錦衝那人微微笑了一下,遙遙施了一禮,轉身對那鄭夫人道:“我還是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