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谷家三少爺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監獄這種腌臢地都沒處擱您的腳哇!”
谷韶言故作驚奇:“咦,怎麼你不知道?我今天是特意來探一個朋友,前兒已經跟叔父說過,他也應允了,我以為他早已叮囑過你,難道”
那牢子一怔:“沒有哇,谷大人從未提起過此事。”
“哦,那想是他公務繁忙,給忘記了吧。”谷韶言頷首道。“無妨,我們只進去看一眼就走。”
“這”牢子有些躊躇,“不知三少爺要探的是哪位?”
“姚江寒。”
“啊?這恐怕不合適哪!”牢子頓時連連搖頭,“三少您也明白,販私鹽可是重罪,大人千叮萬囑我們不能出紕漏。要是沒有他的吩咐。小的可不敢莽撞行事,否則,萬一出點啥事,咳。我一家老小都指著我養活哪!”
谷韶言面露不虞之色:“我聽你這話不是味兒啊,莫非是懷疑我哄騙你不成?沒關係,你若心中擔憂。只管去問問我叔父便是。不過嘛,這一來一回會花去不少時間,若耽誤了我的事。你可要看著辦了!”
“這三少爺,小的只是一個跑腿的,您別為難我啊!上頭怪罪下來,我實在是擔當不起的!”
姚織錦見他二人揪扯不清,乾脆從袖籠中掏出一塊碎銀子,大小總有五兩重,往那牢子手裡一塞。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多多幫忙。”
牢子瞅了她一眼,見她霧鬢風鬟舉止不凡,兼且出手闊綽,便有些另眼相看,又抬頭望了望谷韶言,在心中猜度兩人的關係,終於把心一橫,咬牙道:“罷了罷了,不管咋說,三少爺的面兒我也得給不是?你們進去吧,只是快些出來,別耽擱太久。”
三人道了聲謝,迅速進到監牢之中,又依葫蘆畫瓢打發了裡頭的另兩個牢子。
監獄裡總是不可避免的瀰漫著各種難聞而又可疑的味道,會讓人輕易懷疑牆上那些深色的汙漬究竟是何物,姚志宣一走進去便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谷韶言站在一處稍微寬敞的地方,身旁的木桌和長椅骯髒的早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室內燈光昏暗,桌上的那盞燭火彷彿隨時都要熄滅般跳個不停。
“我不進去了,就在這裡等你。”他說,“你長話短說,我不能陪著你在這兒耗太久。”
姚織錦回頭對他點了點頭,順著一條狹窄黑暗的走廊朝深處走去,不時向圍著木柵的牢房內覷探,好容易,才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自己的爹爹。
姚江寒穿著囚衣蜷縮在地上,頭髮蓬亂得與地上的枯草幾乎融為一體,不遠處擱著一個碗,裡面還剩大半個粗糙乾硬的饃饃。由於他是伏在地上的,看不見他身上有無受傷,但袖子已經爛成了破布條,還透出斑斑血跡,顯然在此之前,他已經受過不少折磨。
姚家雖算不上詩禮之家,但這兩兄弟從小也是念過書的,行事作風自有一股子書生氣。姚江烈在商場浸淫許久之後還稍稍好些,這姚江寒,卻一直將自己看做是閒雲野鶴,清俊儒雅,他自小在姚家這個金銀窩裡長大,哪受得了這種苦?
姚織錦心內一陣苦澀,鼻子也酸了,在牢房外緩緩蹲下來,手攀住柵欄,輕輕叫了一聲“爹”。
地上的那個蝦米一般的身子煞然抖了一下,彷彿很費力似的用手肘撐著身體抬起頭來,一臉茫然地朝她看過來。
姚織錦這才發現,他臉上到處都是血汙,雙眼深陷兩腮乾癟,不過一年多的時光未見,她那舉手投足風度翩翩的爹爹,生生變成了一個小老頭子。
“是錦兒?”他從喉嚨裡逼出一聲粗嘎的詢問。
“是我,爹爹,我回來了。”姚織錦低聲答道。
“回來了好,回來了好哇!”姚江寒說著動作遲滯地朝著柵欄邊爬過來,雙腿好像使不上力,“錦兒,爹爹對不住你,這麼些日子,每每想起你在谷家不知怎樣受罪,心裡就跟針扎一樣。我總以為,你這一世永遠都不肯再見我了,不成想,如今我落到這般田地,你卻依然願意來看我。爹爹從前疼你是真心,並無半點虛假,你果真是我的好女兒啊!”
姚織錦喉嚨裡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咬著嘴唇使勁將哭意憋回去,道:“爹爹,這些話,留著以後咱們再慢慢說吧,我只能停留片刻。你快告訴錦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姚江寒慘然一笑:“錦兒,你爹被抓,不冤。我的確是跟人販私鹽來著,當時家中一片悽風苦雨,我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只想幫大哥解些愁慮,於是,便冒險做了這個行當。這見不得光的生意的確來錢很快,只是,報應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