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中找到什麼而“甦醒”時,發現克洛斯正死死盯著他,反而驚訝地問:“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你還要發呆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發呆,我在思考。克洛斯,我有個提議,不如我們回暴風城一次,對所有嫌疑人的資料進行一次徹底的調查。”
“真讓我意外的提議。”克洛斯回答,“我不能放心離開。這裡還有一大堆的麻煩事情,真怕我們離開後會再次發生謀殺。”
“難道你就放心把資料蒐集交給別人來做?我不放心,我始終覺得我們得到的資料裡少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而且狡猾的‘幽靈’或許就在我們身邊,在做這裡的所有事情之前他肯定已經在身份上做了充分準備,不仔細對資料進行調查是找不到蛛絲馬跡的。”
克洛斯點點頭,“這樣說來確實不能不親自回去調查。你說得很好。”
“嗯,這就是我思考的結果你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克洛斯喝了一小口酒,“不如這樣吧,我留下,你回去,怎麼樣?你肯定是想念妻子和女兒了,蒐集資料是一個很好的藉口。”
蘭納正要喝酒,聽了克洛斯的話卻被嗆到差點將杯子都扔掉,一邊劇烈咳嗽,憋得臉都紅了。好不容易恢復過來,他壓低了聲音說:“克洛斯,不要搞錯了主次!我的確會回家看望家人,但主要原因還是調查!另外,我提議你也回去只是希望你能見見奧裡森小姐,我真擔心你長時間不去看望她將會導致讓你後悔的結局你有在聽我說話吧?”
克洛斯的思緒早就飄到另一邊去了,他雙手合在一起靠在鼻尖前,盯著櫃檯的方向緩慢地說:“漢森先生貴族管家的氣質或許在來哨兵嶺之前他是真的在為上流社會服務要找到他的資料不難。”
“那麼今天下午我就出發。”蘭納說,然後報復似的補充一句,“我會代你向奧裡森小姐問好,同時告訴她你在這裡生活得非常好,甚至都不願回去了。”
“你的做事風格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像極了一些挑撥戰爭的陰謀家?”克洛斯笑著搖頭。
午餐之後,蘭納立刻開始執行他的計劃,一夜未眠卻也不休息,帶上一名隨行的衛兵就離開了。
而克洛斯不得不回房休息,夏日午後的陽光總是能讓人昏昏欲睡,何況他已接近三十個小時沒有休息。
這一覺睡得非常好,幾乎沒有做夢——或者根本還來不及感覺到夢境,時間就已走到傍晚。木製地板上的腳步聲又變得匆忙起來,在房間中待了一整天的旅客中有一部分打算走出房間呼吸一點新鮮的空氣,或是到樓下坐坐。
不過昨夜發生的事並不能從他們腦海裡抹去,大廳角落附近的區域依然是禁地,沒有人願意坐在那裡。
傑奎琳·法拉女士拄著手杖走下樓梯,她的身體還不是非常需要“第三條腿”的支撐,剛走下樓梯就微微提起來,手杖對於她來說並不像一件輔助行走的工具,更像紳士用來裝裱氣質的工具。
她看了一眼角落,眼前再一次浮現出死亡與罪惡的畫面。她不禁皺起眉頭,停頓了整整十秒才轉過身。
“漢森先生,麻煩您依然把晚餐送到我的房間吧。”法拉女士說完,微微點頭,然後將手杖拄在地板上,重新走回樓道。她無法忍受面對著死亡的畫面用餐,無法容忍審判的符號以那樣的方式不斷從腦海裡浮現。
“聖光啊,罪惡的人不會逃脫審判。”她默默唸著。
漢森目送法拉女士走到樓梯轉角才放心回到廚房,他真擔心那位年老嚴肅的女士會不小心踩滑樓梯摔下來。
藍頓已經準備好了兩份豐盛的晚餐,這是大廳的客人要的,漢森以優雅的動作將它們放進托盤,然後說:“藍頓先生,法拉女士需要一份晚餐,但是她沒有說明具體要什麼。”
“法拉,是那個年老的牧師嗎?啊,我知道怎麼樣會合她的胃口。”藍頓自信地回答,在廚房裡他總是充滿信心和活力。
法拉女士剛推開房門,正好樓道盡頭的門也開啟了,達西奧中尉剛走出房間就看到法拉女士。她聽到聲響平靜地轉過頭望向達西奧,卻看到這個頭髮和鬍鬚梳理得不夠整齊的矮人正咧著嘴微笑——他的笑容實在難看。
達西奧揮揮手,違心地說:“女士,晚上好!”
法拉女士卻冷漠地回到房裡,隨即關上門。她背靠著門,直到聽見手杖拄地聲與腳步聲從門外走過去緊張的神色才消失。她低聲自語:“願聖光照耀所有陰暗,讓那個可疑的傢伙露出本來的面貌。殺人者必將受到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