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森將杯子放下,剛要離開,蘭納卻叫住他:“漢森先生,昨天晚上您為德里克送過晚餐,是嗎?”
即使漢森明白這個問題意味著蘭納在懷疑他,他也絲毫不失禮數地鞠躬致意,“是的,先生。請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克洛斯說:“請問晚餐是德里克訂下的嗎?”
“抱歉,我不清楚,我只是侍者,我的工作不會涉及到顧客訂餐。另外是希瑟爾小姐讓我送去的,除此之外她並沒有說別的東西。”
克洛斯認為這是一個新發現,因此眉毛也微微抬起,“哦?希瑟爾小姐旅館常常為德里克準備食物嗎?”
“是這樣的,德里克先生忙於他的學術,常常不記得做飯。”
正在這時,希瑟爾出現在櫃檯旁。她發現了克洛斯和蘭納以及旁邊正在說話的漢森。克洛斯對漢森擺擺手,示意提問就到這裡。漢森剛走希瑟爾卻走過來,因為休息不好與情緒低落,她的臉色看上去依然非常慘淡。
“兩位先生,你們是有什麼想問我吧?”希瑟爾的聲音柔弱,似乎隨時都會因發不出聲音而斷開。
克洛斯起身,為希瑟爾拉開一把椅子,然後問:“根據我們的調查,昨天晚上有一份晚餐從旅館送到德里克家中,請問是他訂餐嗎?”
希瑟爾猶豫了一會兒才回答:“不是是我讓廚房為他準備的。”
克洛斯更是感到疑惑,“為什麼呢?”
“他經歷了與士兵的衝突,一定很不高興,所以不會為自己準備晚餐。我本以為他會來旅館訂餐,但是直到晚餐時間快要過去也沒有來,所以我自作主張為他準備。真想不到事情會這樣啊,萊恩先生,我聽說德里克是中毒死的,難道”希瑟爾已經說不下去,意識到毒藥就在食物裡時她幾乎要再次休克。
加里安在角落裡看到這樣一幕,趕忙衝過來扶住希瑟爾,讓正要伸手扶她的蘭納不知所措,不知道該繼續將手伸過去客氣地做一下扶的動作還是把手抽回來。而更尷尬的是他既沒有把手抽回也沒有再伸出去,就那樣僵著,好幾秒之後才意識到不能再持續下去,只好收回手。
他側過頭看了一眼克洛斯——還好,他的朋友並沒有注意到他古怪的舉動。
克洛斯依然盯著希瑟爾,沉默了好久才問:“希瑟爾小姐,恕我冒昧地問一句,請問您與德里克先生熟悉嗎?”
希瑟爾身體微微一頓,而加里安望向克洛斯,眼神裡帶著一絲乞求,希望克洛斯不要再繼續說起讓希瑟爾害怕的德里克。
希瑟爾輕輕推開加里安,她慢慢站起來,冷漠地瞪了一眼克洛斯,眼裡竟滑出兩道淚光。她有些惡毒地說:“您的確有些冒昧了!我現在不想和您說話!”
說完她轉身就走,這種態度與平時的溫和判若兩人。加里安剛跟上去,她馬上回頭壓低了聲音說:“加里安,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我現在很好,不需要誰照顧回去吧!不要強迫我把你趕出門外!”
希瑟爾快步回到房間,重重關上門。加里安傻眼了,但他並不能責備克洛斯用不恰當的問題帶給她憤怒,只好低頭嘆息,沮喪地離開旅館。
蘭納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克洛斯,看看你乾的好事!不過我真該佩服你了,一句話就讓旅館的氣氛徹底改變!還好現在沒別人,不然訊息很快會在哨兵嶺上傳開,你讓溫柔無比的旅館老闆也發火了!”
克洛斯顯得很無奈,“我只是問了一個很普通的問題罷了。”
“一點也不普通。”蘭納搖頭,“其實我也意識到了,德里克與希瑟爾的關係並不是我們表面看到的樣子。首先第一條線索,希瑟爾為德里克送食物,之前德里克卻沒有訂餐。另外,德里克昨天試圖離開哨兵嶺,我想或許他已經知道自己大禍臨頭。如果這個猜測是成立的,那麼他被留下來就一定會倍加小心。然而血毒素製作大師卻死在毒藥上,說起來顯得諷刺無比,他似乎對希瑟爾小姐、送餐的侍者以及製作食物的廚師都沒有防備——顯然,他們之間很熟悉。”
克洛斯點頭,“是這樣的。還有一條線索,德里克被殺死,希瑟爾小姐為什麼會恐慌難過?除了她與德里克先生關係很好之外我想不到別的理由。她的恐慌和傷心都是真實的,並不是偽裝。”
兩人的酒還沒有喝完,希瑟爾小姐卻重新來到大廳。她坐回剛才的椅子,剛擦掉眼角的淚花,卻馬上有更多淚水傾瀉而出。
她抽泣著說:“萊恩先生,您不該在加里安面前問那樣的問題。”
克洛斯平靜地回答:“如果加里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