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女兒女兒想清楚了。我要。”方懷嫣看著孃親，無法完整的說下去。孃親已經年近半百，雖然保養得宜，但也敵不過歲月流逝，那鬢角的銀絲和眼角的皺紋讓人看著有些心痛，生活真是一把刀啊。

胡香蘭緊盯著女兒，方懷嫣無奈只好繼續說道：“我要嫁給他。”她的眼神飄忽不定，無法看著母親說出這句話。

“嫁給誰？”胡香蘭緊追著問道。

“娘。”方懷嫣一臉的不耐，雖然她明白娘只是要讓自己明白，明天她到底是要嫁給誰。可是，她不想說出那三個字，不願說出那三個字。那讓她憎恨、痛苦而又無奈的三個字。我要嫁給他，我要嫁給他，多年來，這句話在她心中曾無數次念起，那讓她充滿無限憧憬和期望的一句話，而今就要實現了。只是，物是人非，情何以堪。一想到要嫁給陸至寒，她就萬念俱灰，心如刀割。

“嫣兒。這眼下雖然我和你爹答應了陸至寒的提親，可畢竟你們還未成親，如果你不願意，爹孃定當為你做主，就算拼上老命，我們也。”胡香蘭說著，萬分不捨。女兒的樣子讓她擔憂極了。

“娘。”方懷嫣打斷母親的話。哎，她覺得好累好累，在家她要應付爹孃，在柳園她要面對陸至寒，她真的好累好累，看著如皓終於醒過來了，她的一顆心總算是歸位了。就在她以為自己可以飄然遠去的時候，陸至寒的話兒幾乎讓她從頭涼到腳‘他體內的六濁毒我會定期給他解藥。’

然而，還未等她有什麼想法，如皓就失憶了，他不認識她了，不記得她了，不再愛她了。方懷嫣想著想著，淚滑落，這些日子她一直拼命忍著，不敢讓爹孃看到她流淚。可是今晚她再也忍不住了，娘這樣緊盯著她，緊迫著她，讓她無法迴避。如皓，如皓，我以為你會好起來，我以為我可以為你守身如玉，可是你這個樣子，讓我如何放得下，讓我如何安心走？如果我在成親當晚死了，陸至寒定不會放過你，定不會放過代柔她們，如皓，原諒我，原諒我，我要你好好的，我只要你好好的。

“嫣兒，我的孩子。”胡香蘭一把將女兒擁入懷中，見女兒在自己懷中哭著，她也止不住的落淚。

良久良久，方懷嫣終於止住了淚，她就這樣靠在母親懷裡，怔怔的出神。“娘，那陸至寒英俊瀟灑，年輕有為，武功又好，不論哪方面都無可挑剔，你就放心吧。他待我極好，嫣兒會過得很好，真的。”方懷嫣自母親懷中探頭出來，柔聲說著。那語調那樣柔，她淺笑著看向母親。

“孩子。”胡香蘭輕撫女兒面頰，這孩子自幼孝順，極為乖巧。透過女兒那絕美的容顏她似乎看到了她的大女兒，那個已離開她十七年的大女兒。哎，胡香蘭輕嘆一聲氣，似有無限惆悵。

第四十章　今夕何夕（二）

更新時間2011…11…19　20：00：45 字數：2728

“夫人。”靜依輕喚一聲將方懷嫣的思緒拉回來。“夫人，剛沏好的花茶，你喝一點兒吧。”

方懷嫣回頭，只見嬋媛手持托盤，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嬋媛如今也十五了，正是風華正茂的年齡，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青春的活力，真讓人感嘆年輕真好。“嬋媛，你今年也十五了吧？”她柔聲問道。

“回夫人的話，再有一個月，奴婢就滿十五了。”如今的嬋媛經過凌方瑤這幾年的著力調教，比之五年前要穩重多了。雖然琴棋書畫這些才藝不行，但不想她卻天賦異稟，特別擅長梳頭。近兩年，夫人的頭髮都是由她在負責。

方懷嫣聞言，莞爾一笑。五年了，想當初自己與她初識，她還只是個孩子，那瘦小的身體，如今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夫人。”嬋媛被夫人看得有些不自在。

“嬋媛，你這些年一直住在梅園，我想。”方懷嫣斟酌著，怎麼說呢。

“夫人，你想什麼？”嬋媛問道，一臉的好奇。夫人想說什麼，夫人要說的話一定跟自己有關。

“嬋媛，你不可造次。”翠雪出聲制止嬋媛的行為。

“無妨。翠雪，你別拘著她。嬋媛，我是想說，你已經十五了，這平常人家的姑娘到了這個年齡，父母都會替她們張羅親事了。”方懷嫣柔聲說著。

“夫人。”嬋媛不意夫人有此一說，羞得滿臉通紅。

“夫人，你瞧，嬋媛害羞了呢。”靜依笑著說道，夫人的話讓她也挺意外的。

“我。”被靜依這樣一講，方懷嫣倒有些不自在了。是她說的太直接了嗎？可是，這嬋媛書唸的不好，說的太含蓄了，怕是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