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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比莫乾點了點頭,起身說:“那今日先這樣,這個小庫裡格大會我還要開下去,大家各自回帳篷去想清楚,我會再召集大家來。最後一件事,我知道城裡有人餓死奴隸的事情,我知道大家剩下的糧食都不多,但是奴隸也是人,得活命。尤其現在優勢需要人的時候。”

阿蘇勒跟著那名伴當進帳,開會的人們和他逆著走,每個人都只是掃他一眼,並不說話。阿蘇勒和他們一個個擦肩而過,覺得那一道道冷冷的目光像是從他臉上割過去。他剛才站在外面已經聽見了許多,並不覺得很奇怪,畢竟現在城外的敵人是他的外公蒙勒火兒。

片刻,帳篷裡只剩下比莫幹、阿蘇勒和那名伴當。比莫乾坐在他的黃金豹皮寶座上,低頭看著這個弟弟。阿蘇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尷尬的意識到自己忘記了禮節,這個哥哥已經是大君了,他看到大君是應該下跪的,他又有些不習慣,猶豫了一下彎曲了膝蓋。

比莫幹遙遙地揮手阻止了他:“阿蘇勒你不必跪,你醒來我很欣慰。你上陣很勇敢,我頁很高興。沒事就好,去見見你的母親吧,她應該很想見你才對。”

阿蘇勒楞了一下,不知道該說感激還是什麼的,剛一抬頭,看見比莫幹已經起身走了。他看著比莫乾的背影,心裡有些難過。他想自己大概是個多餘的人,站在空蕩蕩的金帳裡顯得那麼突兀。

阿蘇勒被那個伴當引著往金帳後走去,這裡是他從下熟悉的地方。伴當把大君的整片營帳叫做翰爾朵,裡面住著伺候大君的女人們和伺候的奴僕,差不多等若東陸皇帝的後宮。他放眼眺望,不禁楞了一下,在營地裡,他看到了兩座一模一樣的白色帳篷。

在蠻族,大君的妻子們也被稱為翰爾朵的女主人,其中又以大閼氏和側閼氏為正妻,好比東陸的皇后和貴妃,只有她們生下的孩子才是嫡出,才可以作為繼承人。大閼氏所居的帳篷是紅頂,側閼氏所居的是白頂,阿蘇勒的母親勒摩·翰爾寒就一直住在白帳裡,可他站在岔道口,看著左右兩條路,不知道往哪邊走才對。

“那是新的大閼氏的帳篷,她堅持說自己是個卑微的努力出身,不能住在紅頂帳篷裡,大君將來會娶到真正能管理翰爾朵的大閼氏。但是大君說,她就是大閼氏,讓我們都這麼稱呼。”

阿蘇勒不知道那些話是否能夠隱含著某種提醒或者威脅,默默的點了點頭。

伴當引著阿蘇勒走近其中一頂白色帳篷,一個年輕的女奴提前出來掀起了簾子。

“呼瑪呢?”阿蘇勒隨口問。呼瑪是他母親身邊最得力的女奴,他有點想見她。

“呼瑪去年冬天就死了”年輕女奴說。

“呼瑪死了?”阿蘇勒心裡一涼。

“老死的,走得很安靜。”年輕女奴說。

阿蘇勒呆住了,看她掀起裡面一層的簾子,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女人默默的坐在床邊,時光沒有奪走她的美麗,他年輕的就像是阿蘇勒的姐姐,只是一雙失神的眼睛,讓他再沒有當年草原天女的光輝。他抱著一個布娃娃,輕輕的唱著歌,她的床上,鋪著一件翻毛的貂皮氅,阿蘇勒還能認出這是他阿爸穿的,夜深的時候會被拿來壓在身上,這大概是他阿爸最後死去的地方吧,而他阿媽大概還以為她的男人什麼時候會再回來。

他忽然想用力擁抱什麼人,於是撲進去緊緊抱住了母親。她的眼淚無法控制的流了下來,他把頭頂在母親的胸口,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溫暖的懷抱。

可女人沒有,依然只是低低得地唱著歌,抱著她的布娃娃。

伴當揮揮手讓女奴放下簾子,轉身離開了。

阿蘇勒過了很久才出來,已經擦乾了淚水,外面只有那個年輕女奴在點炭盆,伴當已經不在了。

“這裡就你一個伺候麼?”阿蘇勒淡淡地跟她搭話。

“以前還有幾個,不過手腳不如呼瑪勤快,伺候不好主子有時候生氣會哭,就都給攆到外面去了。不過我一個也夠了,新立的大閼氏對主子可好呢,每天都來陪著,有時候還陪主子過夜。大君哪邊的白帳等一晚見不到人,還抱怨呢。”年輕女奴是個直言快口的人。

她沒有聽到阿蘇勒的回答,楞了一下扭頭看去,看見外面又開始下雪了,年輕的大那顏默默的掀起簾子走了出去。

阿蘇勒沿著那條分叉的路慢慢的前行,雪飄在他的頭髮上,天地蒼茫。他走出了很遠,回過頭,看見自己留下遺傳足跡慢慢又被新下的雪蓋上了,遠處兩座白帳在雪裡模糊起來,像是一座城門。他用靴子吧周圍的雪掃開,發覺自己正站在那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