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四天,便再也沒有流過眼淚了。
由於這是暮雲王的喪禮,禮儀官一定要有極高的身份,方問天本來以為擔當禮儀官的一定是李季奇、餘寡僧、任啟程和榮道四人之一,想不到卻見到了一個自己不認識的老人。
方問天向榮道打聽了一下,只見榮道有些愕然地看著方問天,眼中充滿了疑惑的神色,好像方問天不知道這個老人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聽榮道的簡單介紹,這個禮儀官是一個已經歸隱數十年的賢人,因為他身份極高,請他來主持這個喪禮,那是再好不過了。這個老頭子老的發須潔白,皺紋滿面,一幅老態龍鍾的樣子,只怕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了,一個沒有練過武功的人,能活這麼久,實在是奇蹟。大概他歸隱得較早,就連方問天都不認識他,也不知道有這個人,不過看到身為對頭榮道和李季奇都對他恭謹有加,稱他為代老先生,便知道這個人只怕是不簡單。
這個代老先生對於禮儀十分的熟悉,眼光也還精明,居然看到方問天沒有痛哭,第一次倒也沒有說什麼,第二次卻狠狠的瞪了方問天一眼,那目光中精光一閃,如果不是方問天清楚地知道他身上沒有鬥氣的氣息,只怕就要以為這個老頭是一個絕頂高手了。
當第三次方問天還是哭不出來的時候,這個老頭子終於忍不住了,一步一顛地走到方問天的面前,神情嚴肅地問道:“問天太子,你父親就要走了,我要求你哭的時候,你怎麼不哭。要知道百善孝為先,難道太子殿下不知道這個道理麼?”
方問天微微一愣,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老頭子會這麼質問自己,但是他現在實在是哭不出,想了想,便冷冷的反駁說道:“有的人哀傷到了程度就會哭,有的人哀傷到了程度偏偏哭不出來,哪裡有什麼常規!”
這個代老先生先是微微一愣,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不再理會方問天,自個的主持禮儀去了。
待祭告天地、社稷和宗廟之後,方問天和兩個弟弟再作了一個特有的拜禮,大行皇帝方正校的靈柩終於上路了。
昨日陽光明媚的天空,今天卻顯得陰沉沉的,四月的天氣在沒有太陽的情況之下,倒讓人覺得有點陰冷,更加映襯了眾人心中的沉重。
五百的正規軍在前面開路,向著南門而去,每一個士兵都手持長矛,腰挎長刀,遠遠的,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一股殺氣。經過布霞平原的一戰,暮雲現在實力已經比較弱了,但是暮雲的積蓄卻還在,因此對於僅有的部隊,裝備起來倒是不留餘力。
每一個士兵的兵器上都繫著一塊白布,在寒風中微微的飄搖。
這次喪禮的一千正規軍果然全是出自李季奇,這時候蔣千燈失蹤,在這調兵遣將之上,方問天實在是沒有法子向李季奇叫板。現在已經出發了五百正規軍,另外的五百卻留了下來,待會兒做殿後之用。
讓方問天微微覺得意外的是,李季奇的長子李妄斷帶領著前軍五百,李季奇自己帶領著後軍五百,而李妄想卻沒有來。
方問天心裡微微一動,心裡立即想到,這李妄想一定呆在李家的左軍大營裡,以他的智慧,一定能在適合的時機中調動大軍,進行最後的控制。要知道,除了這裡的一千人之外,李家至少還可以調動五千人,這樣的實力,已經佔了暮雲的一半了。
前軍的五百人整齊的前進著,緊接著就是兩百的城衛,這兩百城衛一半為城步衛,一半為城騎衛,然後才是靈柩隊伍。
方問天三兄弟緊跟在靈柩之後,身旁是一百暮雲龍衛,這暮雲龍衛的向來是保衛王室成員安全的,並非對陣沙場,所以也就沒有裝備長兵器,統一的揹著長刀。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到了今天,方問天覺得自己心裡的哀傷居然不那麼明顯了,比起父親剛剛死亡的那一日,那感覺真是天差地別。他看了看四周,只見鄧中恆和李文典正在城衛之中。邊東隱想來已經將蔣千燈的四千大軍佈置到了李家的左軍大營了。不過邊東隱剛剛接手蔣千燈的右軍大營不大兩天,就算他天縱之才,只怕也難以發揮威力,要是有蔣千燈在的話,那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如餘寡僧猜的那樣,蔣千燈是被任啟程暗算了。
人群中不見榮道,想來他正在送往臺上佈置著。
大隊人馬在暮雲城中緩緩地向南而行,城中的百姓全部身穿孝服,跪在兩旁,哀傷之至,更有一部分人大聲痛哭,看這種情況,布霞平原一站,方正校雖然大敗而回,卻仍然被百姓愛戴。
街道的兩旁門戶緊閉,在今天的這個日子裡,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