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尼已悔見過皇上和娘娘。”
貞妃並沒有給我們行甩帕禮,而是標準的出家人的禮儀。
已悔!
這麼說來她已經後悔了!
“貧尼自知罪孽深重,本想一了百了。可貧尼更願意苟活於人世,貧尼願意在孤燈下為皇貴妃以及小阿哥誦經超度,彌補我的罪孽。”
順治說道:“已悔,整個永和宮我都把閒雜人員趕出去了,你看你還有什麼要求呢?”
“無慾亦無求。”
從永和宮出來,我問順治,為何會這樣?
順治說人心都是肉長的,她既然自稱已悔,那麼她自然是大徹大悟,幡然自省了。
這對她來說或許是最好的結局了。
宮中的生活還是以前一樣一成不變的沉悶。
彷彿在這寒冷的季節裡,空氣都被冷縮了,沉甸甸的壓在頭頂上。
我還在找機會灌輸順治私奔隱居的生活,都被順治一句胡鬧搪塞過去了。
我愚公移山的精神沒有撼動順治心中的堅持。
天氣越來越冷了。
我越來越著急了。
那個日子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我的心頭,我每日生活在恐慌與壓抑中。
現在朝堂上已是吵翻了天。
茫茫然
清朝重用吳三桂等降將,以漢人攻打漢人,清朝和南明的戰爭已是勝利在望了。
可朝廷中的頑固的滿族貴族不幹了,他們說皇上只重用漢人。
那些人說現在漢人的地位越來越高,漢人都要把滿人壓住了。
前方還在打仗,後方已開始相互排斥起紛爭了。
順治被他們吵鬧的不得安寧。
可是,面對順治越來越瘦弱的身子,我不敢在他面前表現出我的恐慌和壓抑。
我在憂心忡忡中煎熬著。
我為了改變他的命運,我捨棄了我的父母來到這裡,可結果
我還是一籌莫展。
這一天,已到了冬至。
冬至這一天要吃餃子的。
以前,我雖然也在小廚房中為順治做過家常飯。可從來沒有為他包過餃子。
我懷著複雜的悲痛和麵,調餡,□皮,包餃子。
一切準備就緒,就剩下最後一道工序:煮餃子了。
已經過了正午,太陽偏離向西。
這個時間點兒順治應該該回來了。
我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他的身影。
無法,我只能派小桌子去瞧瞧順治又在哪裡滯留了。
過了一會兒,小桌子回來了。
他說道:“回稟主子,皇上還在上書房。皇上說讓主子先吃吧,皇上還要等一會兒才能過來。”
我只能等。
過來人一會,小紅說道:“主子,你先吃一些吧!”
“我不餓。”
我怎麼能吃得下呢?
再過兩個月就是他的大限之日了,我還有多少了兩個月與他共進餐?
我心中一點兒底都沒有。。。。。。
我茫茫然的憂愁又能向誰說?
我獨自承受這份隱隱的擔憂和悲痛。
幸哉幸哉
我心中一點兒底都沒有?
我茫茫然的憂愁又能向誰說?
我獨自承受這份隱隱的擔憂和悲痛。
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我的傷懷。
我還未看見順治的身影,他的聲音已經傳來了:“青青,你瞧是誰來了?”
我迎上來,看到順治帶著張青雲進來了。
我迅疾地把愁緒拋開,驚喜地問道:“原來是青雲兄到訪!幸哉幸哉!”
張青雲見到我,慌忙跪倒:“草民張青雲拜見娘娘!草民當不起娘娘的一個‘兄’字!”
“青雲兄當不起一個‘兄’字,你就是想在自己的臉上貼一個‘窮’字和貼一個‘酸’字了?”
順治和張青雲都不解地望著我。
我說道:“福臨,你聽聽青雲兄的口氣不就是一個窮酸儒生的口氣嗎?”
他們二人聽我如此一說,先是一愣,接著哈哈笑了。
當然了,張青雲聽我直呼順治為福臨,他那一愣帶著更多的是驚愕。
不過,張青雲隨即就釋然了。
張青雲笑道:“古人曰‘禮不可廢’,可在娘娘這裡好像沒有尊卑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