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到,迎來人生新的起點。
機場高速兩側原本是郊區的平房和菜地,而今蕩然無存,想來被城市化程序這妖魔吞的連渣不剩。
城市化程序造就多少彪悍到進京上訪的釘子戶,楊晨不清楚,只知道誰家被劃入拆遷範圍,誰就欣喜若狂,像褲兜沒揣過白元大鈔的窮人突然中五百萬大獎,產生一大票農民暴發戶,催生另一個令*絲羨慕嫉妒恨的群體,拆二代。
至於報紙新聞那些尋死覓活的釘子戶,多麼可憐,多麼艱難,本身算奸商的楊晨素來嗤之以鼻,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年月,吃相那麼難看,還非立個牌坊說自己捍衛公理正義,簡直藐視看客們的智商。
一棟棟大樓拔地而起,火車東站熱火朝天建設,旁邊,表哥郭濤佔股份的商業綜合體專案,也豎起吊塔。
楊晨邊開車邊欣賞沿路風景,不知不覺到達機場,停好車,陪沈月走進機場大廳,辦理登機手續。
思念,是種毒藥。
沁入心扉,令你頹廢。
奪走你的靈魂,腐蝕你的意志。
分別並不怎麼可怕,思念的距離卻如此遙遠。
徘徊在繁華都市中,落寞的眼神,孤寂的心,全是對遠方愛人的期待。
機場大廳內,領取登機牌辦好行李託運的沈月,想象以後隻身一人在陌生大都市打拼的悲涼情形,簽約央視的成就感與喜悅,蕩然無存,緊緊抱住深愛的男人,不捨得放手,反覆叨唸:“記得想我,記得常來看我。”
楊晨撫著沈月纖弱的背,深邃眸子滿是溫柔,點著頭說:“放心,我時時刻刻想你,無論你在哪,我都是你最堅實的依靠。”
第三百七十八章 生死情(四)
沈月走了。
楊晨堅信,很快,他的女人將家喻戶曉。
納蘭彤彤,沈月,先後離開西京,楊晨心裡空落落的,開車返回學校的路上,回味近幾年的感情經歷,唏噓不已。
有過分手,有過離別,有過陰陽永隔的無奈,楊晨思緒萬千,情難自已,開車來到北郊公墓,在李楠墓前,獻上一束百合。
百合,李楠生前最愛的花。
可惜逝去的生命,再無法感受百合的芬芳。
靜悄悄的墓園,楊晨默默抽菸,惆悵片刻,煙燃盡,掐滅菸頭,轉身離開,祭奠故人,不等於沉浸往事無法自拔。
回到寧大,將近中午,楊晨推開宿舍的門,不禁一愣,空蕩蕩宿舍只有一人駐足窗前,背對著門。
不是301的人。
一身戎裝,英姿颯爽。
楊晨從背影認出來人,老戰友吳傑!
與此同時吳傑轉過身,表情異常凝重,道:“楊子,出大事兒了。”
“大事兒?”楊晨皺眉問,老戰友的心xing,他太瞭解,天塌下來都有閒情逸致調侃兩句說兩句風涼話的京城頂尖大少,此刻一反常態,著實令人擔心。
大事兒,多大的事兒?
楊晨滿頭霧水,心裡沒底。
“楊子,你別問,馬上跟我走。”突然現身的吳傑大步走到楊晨面前,拉著楊晨,急匆匆往外走。
貌似情況緊急,楊晨沒猶豫,隨吳傑下樓,樓門口有輛掛省軍區牌照的越野車等候,兩人悶聲不響鑽入後座。
佩戴三級士官肩章的司機啟動車子,迅猛調頭,駛離寧大,沒去省軍區,鳴著警笛,風馳電掣向西,趕到距西京市區五十公里的二道臺軍用機場,停機坪上,一架迷彩塗裝直9蓄勢待發。
真是出大事的架勢,楊晨皺著眉頭登機,直升機緩緩升空,機艙內,楊晨實在忍不住,問吳傑“到底發生什麼事?”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吳傑神情依然凝重。
“算了,不問了,你來找我,總沒好事。”楊晨轉臉,望著舷窗外的蔚藍天空,將可能遭遇的種種情況想一遍,且想到最壞。
大興安嶺。
內地最大的原始森林之一。
中途加油一次的直9飛行五個小時,落入茫茫林區,楊晨跳下飛機,舉目四顧,腳下是片硬生生從密林中開闢出來的幾十畝空地,不遠處,就地取材搭建的三層木樓,宛如古堡,配有室外游泳池,直升機平臺,網球場。
這尼瑪是避暑的度假村啊!
楊晨扭身望向吳傑,吳傑卻用胳膊肘磕他,提醒他往前看,兩人正前方,隔著室外游泳池,是木樓大門,此刻,一群男女走出來,當先那人笑意盎然,瀟灑儒雅,透著股與生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