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山士’高聲大呼,然後漢丘下的齊軍們也熱血沸騰地大呼起來。一時間,漢山上下數萬齊軍大聲高呼、聲若奔雷,直震得積存面容變色、渾身生汗!
田橫冷冷地注視著積存道:“你聽見了,我齊國男兒可有願意投降地!”積存笑了笑道:“將軍治軍有方,三軍願為效死,積某佩服!只是將軍卻不是真正的英豪,真正優秀的統帥,他們當斷則斷,愛惜麾下將士的生命,從不作無謂地犧牲!將軍今日便是血戰而死。亦稱上不英雄!”
田橫聞言面色猙獰、雙拳握得有些“嘎嘎”作響,雙目似乎要噴出火來,但積存卻面無懼色,只是冷冷地盯著田橫。““亨,兩軍相爭,不斬來使!你回稟扶蘇,田橫誓死不降!”田橫幾乎是咬著牙齒在對積存說話。
積存嘆了口氣,向田橫拱了拱手,轉身而去,口中兀自嘆道:“可惜了。可惜了,這數萬大好兒郎!”
漢丘北面,一般較大的渡船上懸掛著‘黑龍彩風’的秦國皇旗,前艙的甲板上,扶蘇正端坐於御座之上,靜靜地觀察著漢丘上地局勢。
“回陛下,田橫不肯投降,臣已經盡力了!”積存伏於扶蘇面前,有些慚愧之色。
扶蘇聞言無語,離開御座。來到了波浪滔滔的船頭,看著腳下湧動的江水,嘆了口氣道:“積愛卿。起來吧,此非你之過!田橫此人孤傲自負。不下於項梁,是誓死不降的主啊!”扶蘇的思緒不禁悠悠飄蕩到原史中那一段壯美悽哀的事件中去:相傳,劉邦攻齊,田橫作戰不利、率最後的五百死士退守到即墨以東的一個小島中負隅頑抗。後來。終因大勢所趨、無可挽回,田橫悲憤地自創而死,他的五百死士也隨後盡皆自刻隨死,無一叛逃。終成就了一段千古傳誦的忠義傳奇,而田橫和五百死士駐守地小島也被後人遵為‘田橫島’!想到這裡,扶蘇心中不禁感嘆:“這樣一群不屈的勇士又怎會投降呢,我真是有點一廂情願啦!唉,可惜田橫偌大一條好漢,更可惜的是那一萬悍勇的‘橫山’,死士!”
“謝陛下!”積存站了起來,然後問道:“那,陛下,現在是否開始攻山?”扶蘇搖了搖頭道:“不著急,這裡地勢較低,大水三兩天還退不了!等到下午再說吧,等齊軍餓得沒力氣了,抵抗會輕一些、投降得人也會多一些,畢竟人一餓了,任你有多大的志氣也會化為烏有的,這樣可以救下不少齊軍!”積存點了點頭,面現敬佩之色:“陛下仁慈!”
“仁慈!?”扶蘇自嘲地笑了笑:“或許吧!聯手上沾了那麼多的鮮血,後人不說我是個暴君就三生有幸了,仁慈估計勉強!”積存聽了,不敢答話,只能沉默以對。
時間慢慢地消逝著,太陽從東方的地平線上慢慢升至正中,很快地,秦軍一些較大的渡船上飄起了炊煙,一股飯菜的清香開始在水面上飄飄蕩蕩起來。
可憐漢丘之上地齊軍從昨夜至今,糙米未進,早就腹鳴如鼓,更加之近日裡因缺糧過得是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腹中沒有多少油水,所以一旦聞到那誘人的飯香更是狂吞唾沫,肚子猛烈打鼓起來!眾齊兵不禁開始幻想:哎,要是糧草沒被大水衝飽那有多好啊!
“開飯啦!!”水面上飄浮著秦軍充滿誘惑力地招呼聲,不時的有小舟將做好地飯菜送到各艘竹、木筏上。看著秦軍兵士們心滿意足的據筏大嚼,齊軍上下不禁流涎三尺!
很快地,秦軍們吃飽喝足了,便悠悠盪盪地坐在竹、木筏上和齊軍對峙,反正齊軍又沒有船,秦軍並不害怕齊軍敢泅水來襲:那簡直就是找死!
漸漸地,大陽慢慢地走啊走啊,從正中走到了偏西、再從偏西走到了日暮西山之時,秦軍們在船筏上都有些閒得直打瞌睡,而齊兵們一天一夜糙米未進,大部分人都已經餓得只有坐在地上哼哼的份了,只有‘橫山士’們仍然咬牙堅持著崗位、在水邊和丘頂佈防!
扶蘇站在船頭,迎著清冷潮溼的水風,淡淡地注視著漢丘上地一切,忽地下令道:“傳聯之令:先鋒軍弩兵群向山上散射半個時辰,大量殺傷齊軍!”“喏!”傳令兵領命。
御舟上戰鼓擂動,旌旗搖擺,將命令釋出出去,霎地間,原本各等在大筏上躍躍欲試的秦軍士兵們一躍而起,立即向漢丘近逼而來,等到離漢丘大約一百五十左右停了下來,那裡正是齊軍正常弓弩的射程極限。
“咻咻咻咻”數以千計的弩矢呼嘯著越過寬闊地水面。襲向漢丘之上。春弩射程遠達三百步,漢丘只有百餘米高,可以說,除了山巔那一點地方,整個汶丘都在秦弩射程之內。
可憐此時小小的漢丘之上擠滿了三萬齊軍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