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去望彌撒。
事實上,在吉耶納,瑪格麗特應該被稱為總督夫人,但每一個她見到的平民,都畢恭畢敬的稱呼她“陛下”,甚至連她的丈夫,也沒能完全享受到這種待遇。從某種程度上說,納瓦爾王國的國民們,是因為國王,才接受了天主教的王后,而吉耶納的天主教徒們,則是因為總督夫人,才真正接受了胡格諾的總督。
從王室到普通平民,人人都珍愛這種和平之下的安寧生活。亨利直言不諱的告訴妻子,他覺得自己現在輕鬆自在,這種感覺,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了。
夫妻倆常常東遊西逛,有時候帶上兒子,更多則只有他們兩人,騎著兩匹馬,在鄉間走走停停,欣賞秀美的春色。亨利很喜歡這種遊樂,這使他回憶起小時候在柯拉孜的鄉間,與農民家的孩子一起盡情玩耍時的歡樂。
至於瑪格麗特,她以前確實對這種鄉村野趣沒有特別的興致,但現在這種新的生活卻讓她覺得心情很好——這也就足夠了。更何況她現在做了母親,享受到養育孩子的快樂,這些樂趣結合起來,使她終於相信自己是選擇了一條正確的路。
這樣閒散的日子過得久了,人就不免產生惰性。在某個陽光暖洋洋的下午,亨利就是坐在一塊草坪上,讓兒子在他的腿上爬上爬下,一邊感嘆起來。
“親愛的瑪格麗特,”他說,“我真是喜歡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現在我覺得,如果讓我用這種生活去換某個王冠,還真不合算。”
“也許你主觀上確實是這樣想的,”瑪格麗特溫柔的笑了笑,“但一切都是上帝決定的,很多事情一旦降臨,你我也只能被動接受。”
瑪格麗特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在她的心裡,還是有一抹揮之不去的陰影,她的法蘭西國王哥哥查理九世,曾經就是死於這一年,這一幕是否還會重演,正如她說的那樣,也只能取決於上帝的意志。
然而,到了五月初,亨利就收到了從巴黎送來的,關於查理九世國王生病並且檢查不出病因的情報,他立刻把情報拿給妻子看,問她是否知道她哥哥有什麼隱疾。
“他的身體確實算不上健康,”瑪格麗特皺著眉,“而且以前犯過癲癇,所以我覺得,你應該讓你的人多多關注這次的病情。”
沒過多久,夫妻倆就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了,這其實得益於一位訪客,法蘭西的安儒公爵弗朗索瓦,再次蒞臨波爾多,同上一次一樣,他依舊擔負著某些重要使命。
弗朗索瓦一見面,就盛讚亨利作為吉耶納總督是那麼的管理有方,這種讚譽之辭能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似乎頗為稀罕,因而瑪格麗特便猜測,他也許是有求而來的。
但弗朗索瓦立刻就轉頭對瑪格麗特說,“親愛的姐姐,你們在這裡的生活一定是優渥而富足,我不得不告訴你,我覺得你長胖了不少。”
瑪格麗特確實胖了一點兒,這是生養孩子的代價,但肯定沒有他說的那麼誇張。於是她立刻笑道,“弗朗索瓦,我認為你是瘦了,作為法蘭西的王儲,我實在不知道現在還有什麼值得你擔憂並且為之操勞的。”
亨利立刻附和妻子,說弗朗索瓦瘦了不少,這會讓所有關心他的人都提心吊膽的。
“你們沒必要為我擔心什麼,”弗朗索瓦不假思索的回答,“現在我們所有人,都應該為我們的查理哥哥提醒吊膽的呢。”
這肯定是在說法蘭西國王的病情,但亨利依舊佯裝不知道,滿臉迷惑的請小舅子說清楚。
“你們不可能不知道國王生病的訊息吧”弗朗索瓦搖了搖頭,“我不是來向你們隱瞞什麼的,我有兩個使命,一件是為了我自己,一件則是查理九世陛下託我轉告你們的,你們想要先聽哪一個?”
亨利還沒有回答,瑪格麗特就搶著說,“弗朗索瓦,你能先說說查理哥哥的病情麼?我們也只是聽說他生病了而已。”
“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們多,”弗朗索瓦似乎有些不耐煩,“今年春天以來,他就一直生病,連續發燒,甚至還咯血,有人懷疑他是得了肺結核,但絕大多數御醫都不敢確診,所以壓根兒無法治療。我們都期盼他能夠抵禦這一次的疾病,但現在看來,這方面的跡象很明顯越來越微弱了。”
“哦,上帝垂憐”瑪格麗特輕輕劃了個十字。
弗朗索瓦的表情,告訴他的聽眾們,他其實早已對國王的病情麻木了。他看了姐姐一眼,便繼續說道,“既然說起他的病情,我就把國王的託付告訴你吧,你們一定會驚訝的,因為這雖然很像是臨終遺言,內容卻很有趣。”
亨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