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功赫赫的科利尼海軍元帥在胡格諾派中的地位,其實並不遜於納瓦爾女王,因此在他明確表示出對貝亞恩親王的婚禮之後儘快返回納瓦爾的意見的拒絕之後,舉棋不定的人立刻多了起來。而元帥也隨即丟擲了就連納瓦爾女王也難以拒絕的建議。
眾所周知的是,胡格諾們始終是在法蘭西的邊緣地區活動,因而科利尼元帥表示這一次,他有絕對的信心把新教的影響帶入並且穩定在法蘭西的核心地區,以期在這裡與天主教派分庭抗禮。
這實在是一個美妙的誘餌,幾乎所有的胡格諾都心動了。以至於納瓦爾女王也不得不當眾否決了兒子的觀點,雖然私下裡她對他說,她會繼續考慮這一問題的。
因此與其說亨利是來向瑪格麗特彙報情況的,到不如說他是來訴苦。年輕的王儲當然期待著臣下們的支援,也許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人們對他的反對。
“亨利,放心吧,”瑪格麗特微笑著安慰自己的未婚夫,“你手下的那些胡格諾們早晚會認識到你的英明果斷的。”
“親愛的瑪格麗特,”亨利皺著眉,“你不會就這樣憑空安慰我吧?”
“那你想知道什麼?”瑪格麗特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
亨利斜靠在床上,低頭揉著太陽穴,過了一會兒,他才問,“你的國王哥哥為什麼這樣優待科利尼元帥?”
這其實很簡單,瑪格麗特扭頭一看,床頭櫃上放著一小筐巴旦杏,於是她拿過三個杏子,擺到亨利面前。
“看這三個巴旦杏,親愛的,”瑪格麗特說,“假如這最小的一個是國王,中等大小的這個是科利尼元帥,而最大的那個是卡特琳娜王太后。”
亨利沒有立刻答應,但沒用上一分鐘,他就大聲嚷道,“親愛的,多謝你,我已經明白了。”
“亨利,你明白了什麼?”瑪格麗特故意問。
“查理九世陛下是打算藉助海軍元帥的力量,與王太后分庭抗禮吧?”亨利顯得很得意。
亨利果然還是一點就透,瑪格麗特點了點頭,“我的查理哥哥十歲登基,在過去的十年裡,我那可敬的母親幾乎一直控制著他的一切行為、意志乃至願望”
瑪格麗特一邊說,一邊把杏子都扔回筐子裡,然後躺到亨利身邊,“親愛的,你一定可以想象,國王陛下是多麼渴望擺脫王太后的控制吧。”
但亨利又皺起了眉頭,“難道科利尼海軍元帥的‘偉大計劃’能夠成為現實?”
“哦,亨利,你以為卡特琳娜王太后會看不透國王的這點兒小伎倆,”瑪格麗特冷笑了一聲,
“又或者你認為王太后會聽任國王脫離她的控制?”
“是我糊塗了,”亨利很快拍了拍腦袋,“親愛的瑪格麗特,在你身邊我壓根兒沒辦法專注思考。”
“這樣可不行,亨利,”瑪格麗特輕鬆的笑著,“你還要和我過上一輩子呢。”
“嗯是的”亨利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你看,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的。”
“你做了什麼?”瑪格麗特有些好奇。
“至少我派人去調查了某些可能成為我們敵人的人的情況,”亨利回答,“到現在還有天主教方面的貴紳以慶祝吉茲先生婚禮的名義到巴黎來呢”
“而且絕大多數來巴黎的天主教貴紳們都沒有回去,”瑪格麗特微笑著幫亨利說了下半句話。
“這就足夠了,”亨利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並且把瑪格麗特摟了過來,“親愛的,我已經決定,即便他們每個人都不肯走,我們也要在婚後立即離開巴黎。”
“女王陛下也應該會和我們一起走的,”瑪格麗特想了想,“至於其他人,說實話,如果他們不走,可能對我們更加有利呢。”
這是真的,瑪格麗特並不指望納瓦爾女王的手下們能悄無聲息的做好離開巴黎的準備,那麼,當天主教方面知道他們的獵物試圖逃跑之後,也同樣不可能不做出任何反應的。
這才是瑪格麗特所擔憂的問題關鍵,但亨利顯然不會這麼擔心,甚至當瑪格麗特還在苦苦思索的同時,他的手指已然在她□的肩頭遊走了。
亨利的手開始順著睡衣敞開的寬大領口,滑向更深的深淵,可滑到一半,這隻手卻被隔著睡衣按住了。
“亨利,”瑪格麗特的語氣有一絲焦急,這當然是她沒有刻意去隱藏的緣故,“如果這所有讓人擔心的事情,最終什麼都沒發生,你會怪罪我麼?”
“唔”亨利猶豫了一下,“親愛的瑪格麗特,其實我越來越覺得天主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