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你的丈夫是個昏君。”
“哦,亨利,”瑪格麗特真的想要撒嬌了,“你是越來越瞭解我了。”
“一點兒也不假,”亨利回答,“所以我知道你不願意讓阿朗松公爵打擾我們的早餐,就把他支走了。”
瑪格麗特慢條斯理的往嘴裡放了一小塊蛋糕,細細咀嚼嚥下去之後,才問道,“你對他說了什麼?”
“我其實沒說什麼,”亨利顯得很無辜,“我不過是憧憬了一下我們美好的婚姻生活,然後又邀請弗朗索瓦表弟去波城觀光,然後他就主動告辭了。”
瑪格麗特將信將疑。然而沒過多久,她就知道亨利所說的是其實是多麼的輕描淡寫。事實上,甚至在她於九點半鐘準時到達小教堂之前,有關貝亞恩親王在法蘭西公主的房間裡過夜的訊息,已經在整個宮廷的範圍內不脛而走了。
正因為如此,當瑪格麗特向她的國王哥哥行禮的時候,查理九世顯得很是興奮,“瑪爾戈,你終於來了啊,我本以為你肯定是要臥床不起的。”
國王說話的聲音不小,以至於周圍一大圈人都開始向公主行注目禮,但瑪格麗特也只能是笑了笑,“陛下,我大概不像您想象的那麼脆弱。”
這時候本來已經在前排就坐的卡特琳娜王太后突然轉過身來,隔著一排座位,她嚷道,“親愛的女兒,你還是認真做一次彌撒吧,我恐怕你以後望彌撒的機會也不多了”
不等瑪格麗特回答,她又轉過臉去,向坐在她身邊的安儒公爵嘟囔著,“我們這裡肯定有一個人要改宗做胡格諾了,真不希望她是我的女兒。”
瑪格麗特幾乎立刻想要辯解幾句,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既然她已經明目張膽的站到了亨利一邊,自然也應該有與自己的母親為敵的覺悟——假如是對敵人,在處於這種於己不利的局面下,還是隱忍為上。
於是瑪格麗特不聲不響的找了個角落坐下來,一眾原本期待一場好戲的旁觀者們也就作鳥獸散,隨即瑪格麗特發現,內韋爾公爵夫人並沒有按時到達,這樣也很好,她其實不知道應該對她說些什麼。
整個彌撒過程中瑪格麗特都在開小差,雖然她也覺得這是對上帝不敬,但同時卻也無法阻止自己去思索一些事情。現在她與亨利以及納瓦爾女王的關係似乎穩定了下來,卻還需要保證自己能夠平安無事的熬到走上聖壇的那一天。
領聖體禮的時候,王太后乘機走到瑪格麗特身邊,口氣嚴肅的對她說,“女兒,今天中午去我那裡吃午餐吧,正好我有話對你說。”
瑪格麗特以為她的母親依舊是老生常談,但事實證明,她的母親在接連幾個計劃都遭受失敗的前提下,確實也在反思自己的同時,開始考慮其他的途徑了。
因而午餐還沒有擺上來,王太后就直截了當的說道,“我的女兒,你最近的行為讓我難以理解。”
“其實沒有什麼,”瑪格麗特言簡意賅的回答,“我正以全部的熱情準備迎接我的婚姻。”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卡特琳娜王太后凝視著女兒的眼睛,“我和你哥哥都覺得讓你嫁給這麼
個小國的可憐巴巴的胡格諾王子是委屈你了,不過看起來你並不是這麼認為的。”
瑪格麗特警覺起來,她想了想,還是小心的再一次打起了馬虎眼。
“夫人,我覺得納瓦爾的亨利還算得上是不錯的人,”瑪格麗特答道,“因此我覺得這可以彌補他那頂過於樸素的王冠。”
“也許你期望亨利·德·波旁能夠帶給你一頂更好的王冠,”王太后看起來是在開玩笑,“我記得你小時候跟我說過,你要做法蘭西王后呢!”
“哦,夫人,您可不要這麼說,”瑪格麗特那種受了驚嚇的表情,至少有一半是真的,而另一半則是裝出來的,“我的兄弟們固然會原諒我小時候的童言無忌,但我本人絕不希望再被提及這一點。”
“好吧,雖然你矢口否認”王太后冷冰冰的笑了,“不過我還是想說我不想把你嫁給納瓦爾的亨利了。”
“哦,夫人,看在上帝的份上”瑪格麗特臉上的驚恐是真的,而乞求是裝出來的,“您不會真的要這麼做吧?”
“很遺憾,是真的,”王太后露出了殘忍的笑容,這是她非常喜愛的一種表情。
“哦,不,夫人”瑪格麗特確實已經花容失色了,“那樣我也沒辦法嫁給其他任何人了”
“這其實與我無關,”王太后繼續笑著。
“夫人,您為什麼要這麼做?”瑪格麗特確實有點兒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