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為母親,她也同樣關心兒子是否能成功結下這一門在她看來頗為有利的親事,因而她堅持自己必然要出現在兒子的婚禮現場,此外,關於婚禮的很多條件和細節,還需要她去和查理九世以及卡特琳娜太后面談呢。
因而在波城這邊,關於與法蘭西王室聯姻的具體事項,終於在極短的時間內都確定了下來,排除這其中某些不和諧的聲音,胡格諾派的主要領導人物,包括孔代小親王、海軍元帥科利尼、紅衣主教拉羅什富科等等都即將跟隨納瓦爾女王和貝亞恩親王前往巴黎,與他們同行的,是近千名來自法蘭西各地的新教貴紳們。
當然,也有人始終質疑法蘭西王室的誠意,並且極力阻止這次實際上頗為冒險的行動,比如蒙莫朗西公爵,他最終還是沒有出現在前往巴黎的行列裡,而且藉口為亡父服喪,躲到鄉下的莊園去了。
與此同時,這一次締結婚姻的另一方,法蘭西瓦盧亞王室,對於瑪格麗特公主的婚事卻採取了截然相反的態度,主要人員都保持著沉默,至於這異樣的沉默之下是否暗流湧動,那大約就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同為當時歐洲大陸最有影響力的寡婦,法蘭西王太后卡特琳娜·德·美第奇比納瓦爾女王多出了三個兒子,因而她可以有選擇的寵愛兒子們,她毫不掩飾的說自己最喜愛的是他們中間最威武而勇敢的那一個,但所有人也都看得見,安儒公爵也確實是王太后的兒子中最漂亮的。
也許是為了報復母親的偏愛,查理九世國王勒令他的大弟弟長期住在封地上,不過,這禁令對安儒公爵起不了太大作用,一有風吹草動,他就會潛回巴黎,在王太后的祈禱室裡聽候他母親的指點。
“那麼,母親,瑪格麗特和納瓦爾的亨利的聯姻,確實已經算是定下來了?”安儒公爵把一個肯定句說成了問句,這正是他這次回到巴黎的原因之一。
“是的,我的兒子,”卡特琳娜王太后充滿溫情的看著兒子,“真遺憾,你很快就要在盧浮宮裡見到在雅爾納克和蒙孔圖爾僥倖從你手中逃脫的那些胡格諾了。”(注:1569年安儒公爵分別在雅爾納克和蒙孔圖爾大勝新教軍隊。)
“也許還要與他們一起打獵,一起閒聊,一起用餐,”公爵懶洋洋的笑了笑,“母親,我想您就會告訴我您的計劃了吧?”
“你想錯了,親愛的兒子,”王太后饒有興致的拍了拍公爵的肩頭,“我並沒有做什麼計劃。”
“母親,”安儒公爵的眼中閃過一絲疑問,“您不會讓那些胡格諾們白白來巴黎一趟吧,我以為您肯定給他們準備了足夠的紀念品。”
“這不是紀念品的問題,”王太后用某種義大利女人所特有的美妙聲調回答兒子,“胡格諾們的領袖亨利·德·納瓦爾既然得到了亨利·德·吉茲曾經渴望卻沒有得到的東西,就更加理所當然的要承受來自於洛林公爵的怒火。”
“吉茲先生”安儒公爵喃喃的重複著這個名字,他的表情告訴母親,這訊息對於他來說,似乎有些麻煩。
果然,公爵很快就問道,“母親,我的查理哥哥瞭解這一切麼?”
“國王和我一同用最熱情的方式邀請納瓦爾女王帶著她的人來巴黎。”
“那麼您是同意吉茲公爵在巴黎為那些胡格諾們設下了捕獸夾子咯?”
“當然不是,”王太后神秘的笑了笑,“事實上,亨利,你才回到巴黎,一定還沒有聽說,吉茲先生不僅僅留下了那些到巴黎來參加他的婚禮的天主教貴紳們,而且還在召集更多全法蘭西最虔誠的天主教徒們。”
“他想幹什麼,叛變麼?”安儒公爵冷笑了一聲。
“感謝上帝,亨利·德·吉茲永遠都不會有叛變的勇氣,”王太后輕蔑的微笑著。
“哦,好極了,母親,”安儒公爵似乎這才鬆了口氣,“那麼我們確實可以期待吉茲先生準備的那一場好戲了。”
“當然,”太后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亨利,這次回到巴黎不用去拜訪洛林公爵了吧?”
“太遺憾了,母親,”公爵立刻就心領神會了,“我本來是打算去祝賀他終於和我們成了一家人呢。”
“母親,你知道我並不是畏懼什麼,”安儒公爵隨即冷冰冰的笑了起來,“雖然我從不覺得自己積累了過多的來自於胡格諾們的仇恨,但這一次,也該讓他們憎恨一下別人了。”
雖然公爵不願意指明,但王太后也明白了,她很快的咕噥了一句,“亨利,願上帝保佑國王不會變卦吧。”
“吉茲先生不會讓我的查理哥哥變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