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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用一種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神盯著自己的妹妹。

“好吧,瑪爾戈,”他說,“是我勉強你嫁給一個你不愛的男人的,因此,我還是會在別的事情上補償你的。”

這大概可以算是君主的承諾了,遺憾的是太過模凌兩可,因而瑪格麗特也就用同樣的方式表示了自己的謝意。

“瑪爾戈,你現在滿意了吧?”查理九世嚷著,等瑪格麗特走到房間門口,他突然又把她叫住了,用一種異乎尋常的神秘語氣補充道,“瑪爾戈,聽我說,你不能一個人去入城式,讓內韋爾公爵夫人陪你去吧,因為我已經派她的丈夫去羅馬,去請求教皇先生特批你的這場婚事。”

也許正是因為同樣的原因,內韋爾公爵夫人幾乎每天都要到盧浮宮拜訪瑪格麗特的房間,這使得公主足不出戶就能瞭解到各種最新的訊息,特別是有關胡格諾們的入城式的——即便吉茲先生和他的天主教徒們使出了渾身解數去阻止;即便納瓦爾女王的隨從中,不願面對巴黎人的反抗聲的也大有人在,這場計劃了很久的入城式,還是很快就在聖日耳曼門內外上演了

那個時代的巴黎市民從不缺少入城式,不論是盛裝披掛、羽飾束頂、招搖過市的外國御使團,還是在戰爭中凱旋而歸、儘管從外表上看不那麼威武雄壯的軍隊,都足以滿足值得讚揚的巴黎閒漢們古已有之的見識。

但胡格諾派在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都在扮演巴黎人的敵人,這直接導致了這場入城式的與眾不同。民眾總是愛記仇的,因而當納瓦爾女王威風凜凜的騎在馬上進入巴黎的城牆之內的時候,擁擠的人群中立刻響起了如同漲潮的潮水一般的叫嚷聲。

“打倒胡格諾!”一些人這樣喊。

“貝亞恩人滾回去!”另一些人附和著。

納瓦爾女王冷漠的目光掃過人群,彷彿是在看待屠宰的羔羊,她早已意識到她的入城式必然會遭遇到巴黎人的反抗,然入城式也是必然要舉行的,因為在她內心深處始終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王統這座城市和它的子民。

然而,女王的漠然表情很快發生了某種變化,因為在她前方不遠處的人堆裡,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和掌聲,這顯然不是針對她的,女王很快就看見,另一支光彩而華麗的隊伍出現在豎琴街到聖德尼街的拐角處。

納瓦爾女王是寡婦,在她式樣樸素的黑色植絨塔夫綢長裙的西班牙式衣領之下,只不過罩了菸灰色山羊皮襯裡的短斗篷,那騎在勃艮第種白馬上的纖瘦身體周圍,明顯缺乏寶石的光彩。而她的兒子和隨員們,雖然出身同樣顯貴,但到了巴黎人面前,還是會被當做外省鄉下人來嘲笑,事實上,相對於巴黎人常常見到的從盧浮宮裡出來的那些王室和貴族們來說,這些新來者的打扮,還是太過於簡樸了。

瑪格麗特確實想到了這一點,因而她今天的裝束絕對算不上華麗,內韋爾公爵夫人則打扮得更加樸素,騎馬跟在她的身後。但巴黎人從來都是愛憎分明,更何況,他們對於這兩位宮廷女子的喜愛,也許確實僅僅是因為她們非同尋常的美貌。

看到納瓦爾女王的隊伍之前,瑪格麗特就已經下馬等在路邊上了,她既然已經決心要用最為謙恭的姿態來表演自己的誠意,那麼當然可以做得更加誇張一些,因而當女王的坐騎距離她還有十幾步的時候,她已然俯下身去,行了個大禮。

喧鬧的人群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瑪格麗特在心中默默的數著,數到二十的時候,她聽到馬蹄聲在自己身前停了下來,等數到三十,頭頂上終於傳來了納瓦爾女王那帶有西班牙口音的高高在上的聲音。

“我的孩子,能在這裡見到你真讓人高興。”

“陛下,”瑪格麗特慢慢站起身,依然恭敬的垂著眼簾,“我對陛下的駕臨表示由衷的歡迎。”

這確實是瑪格麗特能想到的,最適合現在說的話,但納瓦爾女王並沒有回答,或者說,她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對於未來兒媳的疏離,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女王才又命令道,“孩子,騎上你的馬吧,幫我帶路去盧浮宮。”

這當然只是場面話,因為女王的話音未落,她已經催動自己的馬,再次向前了,瑪格麗特站在路邊,一抬頭,卻正好對上另一雙充滿探究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飛快的轉過頭去,但瑪格麗特已然能夠確認,至少在外貌上,現在的貝亞恩親王和當年的納瓦爾的亨利是完全相同的。

事實上,瑪格麗特的發現還不止這一點,那一閃而過的眼神中並沒有嘲諷、或是讓人擔心的冷漠,這就足夠了,亨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