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族男人們臉色麻木,彷彿對薩塔族人口裡的。話已經無知無覺了,他們各個面有菜色,精神萎靡,分明是已經被折騰的生氣全無。
即使是聽到族裡的琳娜小姐要跟薩塔族的少主。結婚也毫無反應。
只是,在這一群人中間,卻有一個突然憤懣地轉。過頭來,狠狠地唾棄了一口,“你們會有報應的!”
那人正是末爾。扎,只是原本還算健碩的他如今已經瘦的只剩皮包骨頭了,兩邊臉頰深深凹陷了進去,唇色慘白。他兩眼無神,此時卻滿滿透著憤怒。
是了,琳娜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報應?”薩塔族人聞言不屑地輕笑,“要說報應,這才是你們的報應,要不是你們的老族長不肯把琳娜小姐許配給我們少主,又拿來如今這許多事?”
末爾扎登時呆住了,他嘴裡喃喃著,神情痛苦,突然手上一鬆,陶罐落在了地上,發出脆鳴,而他則蹲在地上,雙手抱頭髮出歇斯里底的嘶吼。
“都是我的錯,請責罰於我一人吧!”末爾扎忽而抬頭,雙臂伸直張開,仰頭衝著藍天,“女媧娘娘,請降罪於我一人,放過阿依族吧!”
可惜並沒有神祗降臨,只有一鞭一鞭的脆響不斷落在末爾扎身上,直抽的他倒地不起,抽搐不已。
薩塔族人互相對視一眼,嘴角漫出嘲諷的笑,就讓末爾扎這樣以為吧,他們對阿依族下了狠手,沒點理由又怎麼行。
璃夜沒有忽略薩塔族人的古怪神情,她若有所思,似乎有什麼在腦海中一晃即過。
阿依族的其他男人漠然地看著被鞭打在地的末爾扎,根本沒有絲毫想要出手援助的意思。自身都難保了,又哪裡顧的上這麼多?何況,若不是末爾扎和老族長,他們又怎麼會遭此厄運?
畫面再次變換。這一次,一行人被傳送到了老族長的屋裡。
屋裡擺設並無不同,老族長坐在椅子上,佝僂著肩背,不時發出咳嗽聲。
“冤孽啊,冤孽!”
他搖頭嘆氣,乾涸的眼睛裡,緩緩淌出淚水。
“老族長,怎麼樣,過的可還好?”
兩個吊兒郎當,身著薩塔族服飾的人晃悠著走了進來,兩人手腕上都還繞著鞭子。
老族長渾身一震,勉強抬起頭,顫抖著聲音,“他們,他們——”
“他們什麼他們?哦,你是說你的族人吧?放心,他們現在都去向女媧娘娘告罪了。”
聽完這個,老族長彷彿被抽乾了全身力氣,重重癱在椅子上,突然,他又想到什麼,希冀地看著面前兩人,“琳娜,琳娜——”
“琳娜小姐此刻自然是跟我們少主拜堂成親了。沒準現在已經在洞房了吧?哈哈!”
“老族長,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們倆是特意來送你一程的。”
其中一個人於是就捧上一個裝滿了水的雙耳圓肚陶罐,交給老族長,“這可是你們的聖水啊,喝了它,老族長就能去見女媧娘娘了。”
老族長顫抖著雙手接過陶罐。所謂聖水,是千里迢迢取自仙島,專門供奉給神的仙水,凡人喝它卻無異於自尋死路。
可是,看著眼前兩個不懷好意盯著他的薩塔族人,老族長知道自己根本沒的選擇,何況,他已經知道,此時此刻,他的族人已經全都被害死了。
“報應,報應啊。”
老族長再次唸了兩個字,捧著陶罐大口喝下了聖水,僅僅幾口,他就已經不能動彈了,僵直著身體,眼神無光。
薩塔族人於是取下了他手中陶罐,又試了試鼻息,確信他已經死去,才將還剩半瓶水的陶罐擱在了牆角。
兩人又合力將老族長放平在地上,戳破他的手指頭,在紙上寫上“罪無可恕”四個字,然後折起,墊在桌腳。
最後,兩人又仔細看了眼屋內擺設,確信並無遺漏,才放心地出門去了。
眼前白霧晃過,眾人都迷了眼,待再睜開時,卻發現眼前的景色恢復了色彩,先前的一切已經煙消雲散。
仍舊是那間滿是灰塵的屋子,地上仍然躺著那具骸骨,現在已經確認是老族長的。甚至屋內瀰漫的香味都沒有消散。
之前的一切彷彿只是一場黃粱夢。
“我們回來了?”晚煙最先出聲,滿臉不可置信,“可是那個臭道士呢?除了最開始,根本就沒有再見過他了!”
眾人沉默,最後還是墨笙蕭提議,回去那口虛井看看。誰知等回到那裡,原先的虛井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