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東湖終於一點點出現在眼前。
羨魚的嘴唇開始開裂,手指漸漸乾枯,腳越來越乏力,眼看東湖就在眼前了,她卻再也走不動。
羨魚昏倒在湖邊,鯉魚身也變了回來。
等羨魚醒過來,就看到自己躺在一個男孩手裡。男孩穿了一身玄白紋雲的衣衫,腰間掛著一個通體碧綠的刻花玉佩,一手拘了水輕輕地淋在她身上,好像深怕弄痛了她。看到羨魚一睜開眼,男孩的眼睛一亮,笑容綻放在臉上,開心極了的樣子。他把她慢慢放入水中,手指點起波紋,湖水的漣漪映在他清澈的眼中,他身後是煙花三月的申國郢城,羨魚突然一下覺得人間是那麼的美好。
羨魚不自禁的對著走近的男子伸出手,卻聽見銅錢撞擊碗底的聲音,回過神一看,喝得見底的碗裡多了一貫錢。
“你···”羨魚錯愕的抬頭,看到男子執了那女子的手,一徑往王府裡走。
“你上月來信說近日就會回來,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真的這麼快就到了。皇上給你半年之期,你用了不到五個月就打敗了容國軍隊,不愧是穹月的嬰哥哥。”
“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就想快點,再快點。”姬嬰看著穹月,戎裝下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溫柔。
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府門後,眾乞丐又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聽說三皇子去打仗去了,沒想到今天就回來了···”“說不定啊皇上一高興又要大赦天下了···”“這說不定皇上這回就立三皇子為太子了呢···”
“申國不是立嫡立長嗎,怎麼三皇子會被立為太子?”羨魚對申國帝制有所耳聞。
“你不是咱申國人吧,這三皇子就是皇上的長子,只不過皇上子嗣單薄,只有兩個兒子,便叫作三皇子和四皇子,圖個興。三皇子是文采武功一樣不落,而且打了好幾場勝仗了,我們啊只要有他就什麼都不怕了。”“是啊···是啊···”眾乞丐附和。
羨魚點點頭,沒想到他在百姓心中還挺有威望的。“這樣啊,難怪立他為太子。”
“不過啊,這也不一定,這四皇子是皇后所生,是皇上的嫡子,聽說皇上皇后感情深得很,而且四皇子也是文韜武略,就是聽說不太上心朝堂的事,是個流連風月場的主,所以啊這太子之位才遲遲未定。”
羨魚看著三王府的大門想著,既然已經找到他了,她就要留在他身邊。
只是他已不認得她了,說不定早就忘記了。
羨魚的心忽然有些酸楚,這種滋味如此新奇,從未有過。只是她現在還不能明白其中深意。
羨魚身無分文,日日混在乞丐堆裡。
都怪自己是個路痴,來時去錯地方,落在了容國的帝都。而且一下凡間,仙力不知為何怎麼使都使不出來。這一路又是戰亂又是劫匪的,好不容易保住了命到了郢城,只是來時帶在身上那麼大把的銀子啊,夠普通人家十年的費用了,就沒有了,沒有了。羨魚心痛得都要死了。現在沒錢沒法力,羨魚連三皇子府的門都進不去,更別說見著他的面了。
羨魚每天躺在街角,曬著太陽,中午一到便等著開府發粥,吃完了又躺在原地睜著兩隻眼睛呆呆的看著天空。這種日子一兩天還好,十天半個月下來,羨魚現在看到粥就想吐,每天總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哪哪都不對,閒得心都快長草了。
就這樣,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羨魚看著熱鬧的夜市,遠處站在門口熱情揮舞著手帕的姑娘們,心裡一下豁然開朗。只見她扭動腰肢,學著她們的樣子對著夜空做了一個無比嫵媚的笑容。
第二天羨魚就去郢城最大的妓院倚翠坊應聘做雜役去了。等換上乾淨衣服,鴇母一看,突然對著她笑得無比諂媚。
“那個···你叫羨魚是吧,真是好名字啊···”
“老闆娘,什麼事那麼開心啊···”
“我呢就想問一下你,我這兒現在有一個很好的賺錢方法,你想不想要?”
“當然想了,是什麼?”
“就是···做我們這的頭牌。你放心,以你的資質絕對可以。只要你願意,今晚就讓你掛牌,賺的錢咱們三七分,你三我七,怎麼樣?”
羨魚內心笑得都快開花了,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樣啊。想當初她也曾是東湖一枝花啊,她到倚翠坊可不是要做雜役,那得多久才能存夠錢啊。當然了,她堂堂鯉魚仙子也是有節操,有原則的,做青樓女子可以,但是得是賣藝不賣身的那種。
“怎麼樣,願不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