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半身的衣物。
“你以為我不敢,以前不是都摸過了。”
接觸到左肩上兩處交疊的傷口時,那片模糊的血肉讓雲盡再也笑不出來,手臂上一道尺餘長的傷口橫在玉瓷般細嫩的肌膚上,翻起的血肉間隱約可見森森白骨,眼神倏地一黯,忍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道:“為什麼?你明明可以躲開的,只要扔下我,你,明明不用受傷的。”
緩緩睜開雙眼笑著看向她含著無限哀傷的眸子,他伸手欲將衣物拉好,“同生死,共進退,既然說了怎麼會扔下你呢。”
拉住他的手,雲盡溫柔的聲音裡帶著絲乞求,“包紮一下吧。”
林沉淵點點頭,自腰間取出一個瓷瓶遞到她手中。
接過瓷瓶,雲盡把裡面的白色粉末均勻地灑在傷口上,又從自己衣服下襬處扯下幾塊乾淨的布條將傷口細緻地包紮好。
神色複雜地看著包紮好的傷口,心卻不期然地疼痛起來,幫他將衣物/炫/書/網/整理妥當,又溫柔地為他把腰間束帶繫好,雲盡臉上微微一紅,心中湧出滿滿的歉意,肩上的箭傷自不必說,手臂上的刀傷,定是因他抱著自己與那些守城兵士近身肉搏時無法閃避而生生受的。
再次將她拉進懷中,林沉淵尖削的下頜抵著她的頭頂道:“不扔下你自有我的理由,至於這傷,若不是刀箭上淬了見血封喉的巨毒,我也定不會替你受的。”
“哦。”埋首在他胸前,雲盡也說不準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只得悶悶地應了一聲。
隨意弄了些野味烤來吃,二人蓄養足了精神便又開始匆匆趕路,沒了馬匹腳程自然慢了許多,雲盡實在累時林沉淵便抱著她前行。
尋到集鎮時二人購置了馬匹與衣物,痛痛快快一翻清洗,舒'炫'舒'書'服'網'服地睡了一晚,第二日又開始匆匆趕路。
向南行了月餘,前幾日還不斷有追兵迫近,直到那日好久未見的小金雕將林沉淵的一張紙箋帶走後,不知為何竟再沒見有一兵一卒趕至。
雲盡心中好奇,轉念一想心中隱約明白了幾分,林沉淵偷那密函與名冊多半是為了他和孟嫣然之事,否則又何須冒如此大的風險。如今應是孟嫣然從中周旋使林沉淵與孟建德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李文廣派來的追兵自然也就退了回去。
行至一片綠草茵茵的所在,馬兒慢慢減緩腳步開始啃食地上的青草。
“盡兒有心事?”蘇雲盡雖不像李碧兒那樣是個話癆,但也很少有如此安靜的時候,林沉淵閒著無事也就隨意問了問。
雲盡吞吞吐吐地道:“心事倒是沒有,就是,就是有些好奇。”
“哦,盡兒好奇的究竟是什麼呢?。”林沉淵輕輕揉著眼角,“讓我想想,密函?名冊?還是嫣然?”
“沒,沒,我沒什麼想知道的。”這個男人太可怕,他的事情還是少知道的好。
“是麼,我有些事情想說,盡兒可願意聽?”
雲盡捂緊雙耳,擺出一付正義凜然的樣子高聲道:“我不聽,不聽,不聽,絕對不聽。”
雙腿夾緊馬腹,馬兒吃痛猛地跑了起來,雲盡始料不及慌忙用雙手抱緊林沉淵,馬兒跑了兩步他又勒住馬韁放慢速度。
“張百勝是颯容的人。”
心中一驚,雲盡險些掉下馬去,她穩了穩身形,心中卻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張丞相?他位極人臣,縱是謀反又何需與宲禕國勾結?”
“狡兔三窟,他便是太精明瞭,李文廣與他是宿敵,他自是投在了父親麾下,如今聞了我與嫣然之事,當然要另做打算。”
雲盡下意識點了點頭,心中卻想這麼說來林沉淵約他父親在丞相府會面應是有意為之了,他這不是擺明了要將密函與名冊之事告知颯容麼,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風雲山莊與天水門素無往來,孟建德之母的六十大壽卻偏偏邀了蘇掌門,你道這是為何?”
“難道孟建德竟早已和颯容勾結在了一起?”
“倒是不早,你那事卻是個契機。人算不如天算,張百勝怎麼也不會想到颯容竟然也與孟建德勾結在了一起。”
“密函的事為什麼要讓颯容知道?”
林沉淵輕輕一笑,“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變幻莫測,天下之事豈非全是如此。”
雲盡垂頭想了很久才緩緩說道:“密函與名冊的下落是孟姑娘告訴你的吧,她對你卻是真心實意,你可要籌劃好,免得將來傷了人家的心。”
“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