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撫過他清俊的面頰,雲盡誠懇地道:“林沉淵,你今天很奇怪。”
抓住她撫在自己臉側的手指,他依舊只是笑,那笑容裡卻含著些讓人心動的暖意。
雲盡別過頭去不再看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陷進他莫名其妙的溫柔裡,他卻輕輕扳過她的臉龐,不安地問道:“盡兒,那日你說想我,可是真的?”
閉上雙眼,雲盡喃喃道:“我,我不知道,我有些想你,可是又很怕見到你。”
他輕輕一嘆,滿足的笑意在深邃的五官上漾開,彎身將她放在地上,他牽著她的手,目光轉向天邊那一片淺淺的玫瑰紅,“盡兒,你知這是哪裡?”
雲盡搖了搖頭,眼睛在四周掃視一圈,發現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山間涼亭。
“你該不會又把我帶回九曲山了吧。”
寵溺地颳了一下她的鼻尖,他失笑道:“現在是暑季,這裡是雁鳴山,這個亭子叫觀日亭,雁鳴村的鄉親說新日初升時可在此處看到第一縷晨光。”
“雁鳴山?”雲盡看他,眼中充滿疑惑,“怎麼會是雁鳴山?”
將她的手攥緊些,他緩緩道:“剛好這裡離九曲山不遠就想著帶你過來,本來教中出了事我該回去的,但若現在不帶你來也不知何時才會再尋得機會。”
雲盡垂下頭,避開他灼熱的視線,兩人緊緊扣在一起的手掌卻已被汗水浸得濡溼。
“哥哥和鈴兒”
“回睡蓮島了。”
“是你讓哥哥把我帶出來的?”
他笑了笑,拉著她向亭外走去,“若是沒有風逐,我只好學別人把你擄來。”
偷偷瞄了他一眼,雲盡見他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心也跟著變得柔軟,一些被刻意壓制的情緒慢慢溢了出來,如果他可以這樣溫柔地對自己把他當成洪哥哥又有何不可,就算是假的,即便只有一日也是好的。
微微收緊兩人交握的手,與他一道並肩順著山上彎曲的小道悠閒地踱著,山間各種奇花異草競相開放,微風拂過,淡淡的花草香在空氣中輕盈流動,五彩斑蝶、蜂蟲禽鳥在芳花碧草間追逐嬉戲。
被雁鳴山絢爛多彩的瑰麗景色燻得微醉,雲盡忍不住輕聲嘆息,她動了動小指摩挲著他手上的肌膚,朦朧的眼波中亦帶著些許痴迷。
“謝謝你。”她開口,聲音低淺得似怕打破了面前這副如詩如畫的幻美仙境。
林沉淵唇邊勾起一絲淺笑,順手摘了一朵頗為豔麗的紅花插在她發端,雲盡臉上一紅,腦海中楊二戴著大紅花的臉龐一點點放大。
二人在山中隨意轉了一上午,以前他們在一起時基本都是雲盡在說,林沉淵聽到感興趣的才會與她搭上兩句,今日卻換成了他說她聽,他與她講了很多小時候的事,還講了他第一次殺人,那年他七歲,那時的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流那麼多的血,多到將他穿的白衫染成了紅色。
說這些時林沉淵臉上帶著淡淡的無奈,幽深黑眸中厭倦一閃而過,這些細微到不易察覺的表情毫無遺漏地落在蘇雲盡眼底,又在她心裡激起層層漣漪,將他圈在兩臂間,雲盡滿是心疼地看向他,迎上他的目光時心中一個聲音不斷迴響,放縱又能怎樣?死又能怎樣?踮起腳尖她在他眼瞼上輕輕印下一吻,寧舍吾之一世只求貪歡一時。
瑩亮眼眸中細碎的火苗慢慢燃燒成可以焚燬一切的烈焰,他抱緊她,只是抱緊她,恨不得與她融為一體,永遠不要分離,再也沒有欺騙。
靜靜擁在一起,身邊是清澈見底的潺潺溪水,頭頂是綠意正濃的蒼松翠柏,二人一直坐到晌午林沉淵才帶著幾乎在他懷中睡著的蘇雲盡向山中一排簡陋的木屋走去。
到了屋子裡他吩咐手下為兩人弄了些吃食,見她那副狼吞虎嚥的模樣絲毫沒有改變,林沉淵半是好笑半是寵溺地看著她,雲盡吃個半飽才忙裡偷閒地看了他一眼,見他面前的食物根本沒有動過,只是隨意喝了些酒水,她扁扁嘴道:“快吃,要不等下全被我吃掉了。”
將自己那份推到她面前,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你吃吧,我不餓,慢點,小心又像上次那樣噎到。”
雲盡小臉一垮,橫了他一眼,“你餵豬呢,我哪能吃得了這麼多。”
將手中酒杯遞到她面前,林沉淵臉上全是促狹的笑意,“要不要喝酒。”
埋頭狠狠咬了一口白嫩的饅頭,雲盡咬牙道:“你該不會想做那種事吧?”
伸在她眼前的手縮了回去,他將杯中香醇的烈酒一飲而進,斬釘截鐵地答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