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頭上卻有大隊官兵闖進了村中大肆搜捕。
雖不知官兵搜尋的是何人,但她心中有鬼,立時慌張起來,簡單收拾一下便辭別了村中眾鄉親,動身繼續向南行。
第二日清早,疲累睏乏的蘇雲盡總算到了一處小鎮上,奔著鎮上客棧而去,經過集市時偶然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躲在人群之後細看,竟然是天下第一美人孟嫣然。
孟嫣然正在一個小攤上買吃食,衣衫很是髒亂,形容也有些憔悴,卻仍然難掩其絕代的風華,蘇雲盡心中暗想,難道路上所聽之言的確屬實?李文廣竟然真的被睿宗扳倒了?昨日那隊官兵莫非就是在找她?
正想得入神,肩膀突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她一驚,急忙轉頭去看,只見蕭月明正笑吟吟地立在自己身後。
見她臉上蒙著面巾,蕭月明微一愣怔,不解地道:“戴了這個他照樣可以認得出你。”
雲盡點頭,心情卻很是複雜,若是和她十分熟悉的人自然一眼便可認出,不熟之人,即使有所懷疑見了她面巾下那副尊容,恐怕就不會很確定了。
“你不是說讓我在天水門等你,為何卻自己從蒼月教跑了出來?”
雲盡不自然地笑了兩聲,見他表情認真,只得敷衍答道:“我怕他去天水門找我,想著等過一陣子他慢慢鬆懈了就回去尋你。”
蕭月明點頭,瞟了一眼遠處的孟嫣然,便拉起她的手向客棧中走去,“先去歇一歇,為了找尋你的下落,我已三日未曾閤眼。”
被他拉著走出兩步,雲盡也不忘轉頭看了一眼孟嫣然,卻驚見她身邊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名男子,那人雖然背對著這邊,但從身形來看應該是孟梓英,雲盡垂下頭,心中實在驚懼,知道此地不可久留,歇過之後須速速離去。
快步隨著蕭月明進了客棧,望著他寬闊的背影,雲盡終於忍不住問道:“月明,那日在蒼月教你用的可是碎骨掌?”
蕭月明動作一滯,隨後又恢復正常,拉著她進了房間,才十分嚴肅地回答道:“那日我用的確實是碎骨掌。”
雲盡擰緊眉心,疑惑地問道:“碎骨掌不是邪功嗎,你怎麼會那個?”
臉上露出羞愧之色,蕭月明答道:“兩年前的武林大會,我從林沉淵那裡出去後原是想回天水門,沒想到走出沒多遠便遭人偷襲,醒來時已在一處山洞中,身邊放著兩本謄寫的掌譜,本來我以為是假的,翻看幾頁,上面的運氣之法並無錯漏不合理之處,照著習練自不會出什麼差池,我知碎骨掌是邪功,但那時我,於是就不管不顧地練了起來,一段日子之後我發覺自己的功力竟然真的比以前長進很多,只是練到最後一層時那上面說需用活人為引來修習,我便停了下來。”
雲盡看他半晌,見他面上神色坦然,心知他所言非虛,他明知碎掌是邪功仍然習練,一定是那時他心中憤恨,偏偏功力又不及林沉淵,因此才會誤入歧途,思量至此不免難過非常,轉念再想到他為了尋找自己三日未曾閤眼,心中更是過意不去,急忙鋪好被子,催他上床歇息,自己也欲告退回房。
拉住她手臂,蕭月明盯著她臉上面紗,道:“以後有我保護你,還怕什麼,那礙事的東西摘下來就是了。”
說完,竟伸手想幫她把面紗取下,雲盡剛要躲避,卻哪裡及得上他的速度快,只是扭了下頭,餘光便瞧見那面紗自蕭月明手中緩緩飄落在地上。
黑亮的眸中目光驚疑地定在她臉上,蕭月明死死掐著她手臂不肯鬆手,盯著她左頰上兩道醜陋的刀疤,心中既痛又恨,二人僵持良久,他終於啞聲問道:“他乾的?”
雲盡搖頭,彎腰撿起面紗罩在臉上,“逃出來後,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一把將她攬入懷中,隔著面紗在她臉頰上輕吻,蕭月明重重嘆息一聲,“雲盡,我們成親吧,就算拼了性命,我也絕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委屈。”
掙出他懷抱,雲盡知道就算拒絕他也不會死心,只得歉意地敷衍道:“月明,對不起,我現在真的很亂,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後究竟該何去何從,給我些時間考慮好不好?”
蕭月明苦笑一聲,點頭道:“我懂,你根本忘不了他,但我會等,等你慢慢忘了他。”
雲盡心中難過,想安慰他幾句,又怕他誤解,生了希望,落空之時失望就會更大,這樣一想,她便未再言語,退出之時幫他把門掩好。
二人房間相連,雲盡走到自己房門前,剛要推門,想了一下卻小心翼翼地轉身下了樓,小鎮中只有這一家客棧,孟嫣然兄妹若是打算在鎮上停留定要宿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