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小時之後,我就沒有了之前的激情澎湃。頂著太陽站軍姿,汗水流過臉頰,癢癢的,還不能動。看著瘦瘦小小的教官,一訓練起來就變成了哥斯拉,一點情面都不講。說站十五分鐘就真的十五分鐘,動一動就拉出來跑圈。班裡有個男生吊兒郎當,以為只是說說,駝著背曲著腿做休息狀,被教官一把逮到,還嬉皮笑臉討饒。教官臉一崩,開始教訓人,直把男生說的面紅耳赤,灰溜溜地跑操場去了。
“原地解散,休息十分鐘!”
一聽這話,宋煙就“啊呀”了一聲,人就軟了下來,跨到我身邊挽著我嬌嗔:“陳琛說軍訓很累的,原來真的好辛苦啊。”
無奈地斜了她一眼,“誰知道你怎麼想的。”
席地而坐,假草坪鋪成的小小足球場,外圍就是跑道,我們就在這裡訓練。宋煙也沒了大小姐脾氣,一屁股坐了下來,直喊舒服。
已經有很多同學看著我們了,大約在猜想我們是什麼關係。自打她和陳琛好上,我們一起行動的時候就少了很多,何況不在同一個班級,她們奇怪也屬正常。但我不想理會這些奇奇怪怪的視線,自己活得坦蕩不就好了。
她又開始感化我,“哎,小寒寒就是沒有點情調。你說人生有什麼意思?人活這一輩子,當然要趁著年輕體驗一下人間百態啦,也好等到老了感慨一句,我這一輩子啊,值了!”天生的樂觀派。
無可置否,畢竟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想法也不盡相同。我倒是羨慕她的坦然,卻也不會強迫自己去改變原本的想法。
她又把魔爪伸向了我,捏我的臉喟嘆:“這面板,真是好摸啊!”扶額,這位好友一直是又好笑又好氣的存在。就不知道那些把她稱之為女神的男生是不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的一面。
但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小煙,你不是認識那個叫俞屏的嗎?”
聽到這個名字,她卻是一愣,眼神竟也有些閃躲,問:“他怎麼了?我就見過他一次,就我們剛來的時候,你問他幹嘛?”
“沒,昨天他在未名。”
宋煙小小地驚呼了一下,有些糾結地看著我:“他跟古大叔見面了?”
這樣的反應,我想她大概知道些什麼。剛想問她,卻聽到教官吹起了哨子。不得不暫停,回去訓練。走回隊伍的時候,我約她晚上聊聊,她也爽快地答應了。
太陽要下山的時候,第一天的軍訓也就結束了。唱完了“咱當兵的人”,一說“解散”,兩個班發出一陣歡呼,帽子一拋,接住,三兩成群地吃飯去了。
軍訓了一天,宋大女神早就精疲力竭,坐在草坪上不肯起來。我也有點心疼,畢竟平日裡是個不用操心的大小姐,這樣的訓練強度對她來說還是頭一回。也就沒有催她,陪著坐了下來,晚風吹過,何嘗不是一種風情。
操場漸漸恢復了安寧,偶爾有幾聲鳥叫有一陣腳步,在放空的時候就有了“蟬鳴林愈靜”的意味。
宋煙把帽子一戴,往後一倒,躺在了草坪,她說:“小寒,我們很久沒有談心了,我們聊聊天吧。”
“好啊。”也躺了下來,看著天,它像一塊很大很大的布,庇廕著我們這群陽光下的人。
“說說你和古寂吧。我知道昨天那個帖子裡的人是你。”她當然知道,因為她說:“本來是古大叔一早發現被拍照了,就找了陳琛,讓他幫忙找人刪的。那時候我們約會呢,陳琛就找人黑了那個帖,不過只刪了圖。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古寂說的,他說只要把圖刪了就好。”
心裡疑問越來越大了,總覺得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讓我並不安心,喃喃道:“他幹嘛留著那個帖子,有意義嗎?”
“有沒有意義就看他怎麼想的了。說實話,小清,我們以前都太理所當然了。現在想想,他身上藏了很多秘密,我都感覺到了,你不可能沒感覺。”
“是啊,可那又怎樣?”不知道是說給她聽,還是自己聽,“你以前不是說,要愛就勇敢一點嗎?你這麼做了,我現在也想這樣去愛而已。”
“可是你跟我不一樣啊。”
是啊,我們是不一樣,我們的世界觀價值觀其實都不一樣,但我們不照樣成了朋友?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只是有些事情一旦開始,我們總會被牽著鼻子走,不是嗎?
我安慰她:“好啦,不要杞人憂天了,你可是比我更有戰鬥力的人。對了,說說你知道的事情吧,我很想知道小木、大叔,還有俞屏,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