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香?什麼東西?”我一愣。
“簡單說來,就是迷香。”刑風說著,隨手將剩下的香灰倒掉,衣袖一捲,激起一陣清風,將帳中微帶甜香的空氣送了出去。
我頓時感到腦子一清,剛湧上來的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也沒了:“這種迷香很厲害?”
“嗯,普通人吸了,沒有三個時辰是醒不過來的。”刑風看著我,似乎奇怪我為什麼這麼快就醒了。
我乾笑兩聲,心想大約因為我是現代人,從小免疫針什麼的打得太多了,連帶精神的抗打擊能力也強了,迷香之類的東西對我起不到應有的作用吧。
“殿下會出現在那裡我和軍師都很意外。”刑風柔順地讓我抱著半躺在床上道,“原本計劃讓殿下在這裡睡一晚,明天一早就都過去了。結果卻讓殿下遇到那樣的危險。”
“這不是你的錯,別露出這樣的表情來。笑一笑給我看!”我想起楚清風的那一刀,仍感到心有餘悸,但是我更怕懷裡這個愛鑽牛角尖的人又把所有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一個人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去自責難過。
刑風勉強笑了笑,把臉埋在我懷裡。
我抱著他的手緊了緊,腦子裡又浮現出秋心逸的臉龐。沒有去問他們制定這個計劃時有沒有考慮到要是秋心逸真的聽楚清風的命令殺了我怎麼辦,我也不想去問這個問題。就好像我清楚的知道,心逸絕對不會傷害我。
蠟燭燃到了盡頭,閃了一下火花,熄滅了,大帳中立即一片漆黑。
佳人在懷,可今晚我卻沒有作樂的心情。
第二天一早,雖然兩方各換了一個人,但和談還是得繼續下去的。
我看到龍九天的時候還有些尷尬,但他卻泰然自若,好像昨天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似的。
今天的進展也很順利,龍九天大約也明白我的戰術,不想再拖延時間,很乾脆地簽了字。其實上官幽然所擬定的條約雖然苛刻,卻條條都在北漢能夠接受的底線上,並不是完全的難為人家。大局定下後,剩下的細節問題只要派專人來商談就可以了,我這個太子的使命也到此為止。
來的時候是二十人,回去的時候卻是二十一人——多了一副先皇的棺材。
新城府衙大堂早已佈置好靈堂,所有的官員都是一身白色孝服出迎,連軍士也都紮了一條白色的腰帶以示悲痛。
根據規定,我可以在合棺前最後看一次“父皇”的遺容。
不知道皇帝長的什麼樣?畢竟不是真正的父親,我心中並沒有多少傷心,但表面上我還是努力裝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上前推開了棺蓋。
屍體似乎用藥物處理過,雖然已經過了一段時間,卻依然沒有發出腐臭味。如果不是面板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倒像是睡著了一般。
目光移到他的臉上,我不禁渾身一震,腦袋裡如同刀絞似的疼痛。
“殿下!”
我聽見刑風和上官幽然的聲音,還有許許多多的呼喚,但卻無力回應。倒下去之前,最後的意識是,怎麼會是他
那個躺在棺材裡的皇帝,分明是我初來這個世界時看到的,那個古戰場上的金盔將軍!
點將臺上的意氣紛發與兵敗時的落魄倉惶,鄴城之戰的整個過程一點一滴地在我的腦海中像放電影似的閃過。那是當時我的靈魂與老皇帝的記憶交匯時殘留下來的影像,平時一直被封印在腦海深處,直到此刻才流瀉出來。
我的眼角慢慢滴下一顆淚珠,伴隨著無限的憤怒與不甘,那一段記憶漸漸地發白,隨即如煙霧般消逝無蹤。
第十章
睜開眼睛,這次倒沒有前幾次一樣醒來後全身痠痛無力的感覺,反倒是有種說不出的清爽舒適。
“殿下,你終於醒了!”隨著一個充滿歡喜的聲音,溫香軟玉已入懷。
似曾相識的場面讓我本來還有些迷糊的意識一下子清醒過來:“玉兒?你怎麼也來了?什麼時候到的?”
“來了?”柳玉怔了怔,隨即抓起一個枕頭砸到我懷裡,“什麼來了!這裡是太子殿!你已經睡了快半個月了!!”
“啊?”我的嘴巴張得可以往裡塞進一個雞蛋,“你說我睡了半個月?”
“是啊!七天前阿風抱你回來的時候差點沒把我嚇死!”柳玉一臉的委屈。
“對了,阿風呢?”我連忙問。
“他這兩天總往天牢那邊跑,不知道在做什麼。”柳玉狠狠地揚了揚拳頭,“神神秘秘的,問他也不說!”
忽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