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拿,建省城中學換來的。這可是市裡面文化教育的重點專案,市委透過,連省委都關心。曾書記您這麼幹,市裡能答應嗎?”
“省城中學落戶在我們光明區,這是大好事啊。”常務副區長幫腔說,“要是把黃老闆嚇跑了,非但上面會怪罪,下面也不高興呢。我們光明區沒什麼好學校,區委區政府那麼多子女,為了上學的事情都要四處求人,要是省城中學落成,以後要上學不就方便了嗎。”
白區長和曾書記一向不對付,可這常務副區長可是憎恨速記的鐵票。他任上鬧出好大一個財務窟窿,是曾書記幫著,才勉強把窟窿補上。現在居然連常務副都出言反對,難道區裡對省城中學真的這麼渴望?
“沒了張屠戶,還能吃帶毛豬?”曾書記說,“省城中學始終要建的嘛,黃文斌跑了,綠文斌會來,綠文斌也跑了,還有黑文斌,白文斌,怕什麼。快速路修好了,松山鎮的地就值錢。只要地在這兒,害怕沒老闆來?黃文斌沒錢沒人的,我還不在乎呢,應該讓萬達恒大這種大地產公司進入才對!”
等一會兒散了會,曾書記就要立即找常務副區長問清楚,他究竟是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居然敢在這種場合附和區長反對他,不怕紀委查他捅窟窿的事了嗎?不過現在是開會,理論上來說,每個人的票都是平等的,所以曾書記也只能按住性子,等待自己的鐵桿出來反駁,營造人多勢眾的假象,才能出來一錘定音。
“萬達恒大哪裡有這麼容易來,人家的要求多著呢,又要免地稅,又要三通。黃老闆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我們應該把他伺候好才對。”說話的是區委的宣傳委員,這傢伙是曾書記的真鐵桿,合作了十年以上,曾書記還抓著他的無數把柄,這時候居然反水。
“省城中學是侯市長的專案,我們要是把黃老闆抓起來,太得罪侯市長了吧,聽說侯市長這屆任滿以後能夠更進一步,另有重用呢。”這是曾書記的另外一個鐵桿。
看到曾書記的鐵票一個個反水,其他人也按捺不住,武裝部長雖然位列區常委,平時開會是一句話都不說的,投票也是隨大流,這時候都站出來。
“經濟上的事情,我是不怎麼懂,但我也聽說,土地轉讓稅什麼的,不過一次過的買賣,而黃老闆興建學校,可以永久提升附近土地價值。他建好小區以後,人多了,地區旺了,其他專案的稅收也多了,還是永久的呢。而且他開發成功了,附近地方更加值錢,其他地產公司都會跟進,我們不是能賺更多嗎。”
“你們!”曾書記沉不住氣了,“這事要從長計議,今天就先到這裡吧。”現在只能先散會,然後一個個把人叫去辦公室談,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然後再開會,就能透過了。想打就打,想走就走,這是書記的優勢所在。
曾書記要對黃文斌下手,這事知道的人不少。而黃文斌不甘就範,設計讓賈山在谷莊被抓起來,這事他們肯定也已經知道了。上了電視新聞,想瞞也瞞不住。既然知道他和黃文斌勢同水火,居然還給黃文斌說話,這裡面透露出的資訊,可以說是意味深長。
可是曾書記想走,別人還不放過他,白區長站出來說:“現在還早得很,黃老闆的事情還沒說清楚,這麼快散會幹什麼。我提議大家表決一下,要不要繼續把這事說清楚。我贊成。”說著就舉起手來。
黨內投票,都是舉手,不講究無記名。強勢的一方很容易就得到全票。以前曾書記強勢,沒人敢不舉手。這時候卻是呼啦啦的舉起來六七根胳膊,有些本來還在猶豫的,一看這個陣勢,連忙也把手舉了起來。常委會十一票,已經有十票了,只剩下曾書記孤零零一個。
這是撕破臉皮了,一個被常委會孤立的書記,意味著他威信掃地,從此說話沒人聽,幹事沒人幫,只能黯然下臺。曾書記深吸一口氣,卻是絲毫不懼。他面對過的困難局面不知道有多少,還不是有驚無險。這次肯定也不會例外。
“你們這幫傢伙造反了?”曾書記若無其事的說。他一個一個看過去,每一個人都那麼熟悉,但又那麼陌生,這幫人究竟是哪裡來的膽量,居然敢這麼做。他手裡握著的東西,足夠讓這裡一半人前途盡毀。而另一半,前途盡毀都不夠,還得進監獄。
“書記,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這是實踐黨內民主啊。”白區長說,“事關松山的開發大計,關係到我們光明區將來十年二十年的發展前途,還關係到整個省城的教育文化佈局,當然要大家一起商量著來,不能讓某些人獨斷專行吧?”
“好一個獨斷專行!”曾書記大怒,“也不知道是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