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榮旭也沒提,陳清給他的錢他塞在了上衣口袋裡,一分未動。
“什麼時候的車?”此時天已經黑下來,因為氣溫很低,路上行人幾乎沒有。榮旭在一個三岔路轉了方向,朝陳清租房的方向駛去。
“明晚12點。”陳清回想了一下給出答案。
“我陪你一起。那麼晚公交車都沒有了,天氣這麼冷可不好打車。”
“好。麻煩你了。”陳清聽榮旭這麼一說,想到自己上次去接人時的確沒打到車,最後好不容易才包了一輛車到達火車站。而且他覺得自己和榮旭已經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很平常的事。
“明天週末,要是不忙我們可以先去松程市逛逛。香樟路新開了一家電影院,這個雙休公司發了每人兩張票,我們可以去看看。” 榮旭說這話的時候語調輕鬆無比,和平時說話似乎沒有什麼兩樣,手上卻不自覺用力到青筋都凸起來,耳朵豎的老高就等著陳清的回答。
“忙倒是不忙下午4、5點就可以關門。但看電影”陳清有些好奇又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沒去電影院看過”他租房的地方沒有電視,唯一的娛樂就是睡前看看床頭櫃上的菜譜,因為每天很忙只要不是很冷都是一沾枕頭就能睡著,也因為忙碌他一直不覺得自己生活有多麼乏味——章翔倒是感慨過他過的日子好比苦修士,但一次兩次次數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不再念叨他。現在聽榮旭這麼一說,他才想到自己上次看電影好像還是高中的時候,音樂課上老師用班裡的投影儀放的一部賀歲片,內容已經被歲月消磨不剩下多少,只記得當時心裡十分興奮,班裡不時爆發陣陣歡聲笑語。
對那些沒有接觸嘗試過的事物,陳清有些好奇,卻又懷有一些對未知的驚慌,這種複雜的感覺讓他大多時候都停住了腳步——很多人面對未知都是如此。有人開墾新天地,也有人在已經開墾出來的地方守著耕種,等待豐收,說不出誰更重要,只是少了哪個都不行。
“上映的這部電影不是首映,大多人都看過了,所以電影院人肯定不多。我們看完電影差不多10點,再在外面解決晚飯,等到11點剛好可以去接你弟弟”
陳清還自猶豫著,榮旭已經說出了一步步的規劃,心中搖擺不定的天平自然就隨著對方的話語偏斜,陳清腦海裡已經下意識開始幻想那些場景的樣子
“那就去吧”陳清的性子和他長相一樣,都是柔和看起來好揉捏的,現實中他也大多如此,被稍微佔些便宜他一般都不會去計較,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他這性子是外柔內剛,一旦被觸到心裡那根弦,他是寧可撞得頭破血流也死不回頭的。不過生活平淡,能觸動他這根弦的事少之又少,所以被榮小爺順毛一牽,他也就順著那個方向走了。
至於榮旭——榮小爺陳清看不到的角度翹起了嘴角,上翹的弧度不高,卻透著怎麼都壓不下去的驚喜。
1月8號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天朗氣清,日光和煦。
陳清看著落在積雪上刺眼的白芒,有些可惜,如果不是晚上有事可以把被子抱出去曬一曬,殺殺菌。以往他一個人睡的時候每逢晴天必然要把被子抱出去曬一曬的,這樣晚上再睡的時候,被子蓬鬆而且吸收了日光的溫度,他身上也會覺得暖和不少。但現在和榮旭同住,兩人睡在一張床上,雖然不像那次一個被窩,陳清卻好像隔著棉被都感覺到了高大青年的炙熱體溫,連帶著自己身體也呼應般的暖和起來,很少再手腳冰涼需要熱水袋來保溫了。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身體的溫暖會讓他經常會忘記曬被子,比如今天,他難得記起卻因為晚上有事而只能押到以後再找機會。
週末的生意十分清閒,中午3點之後基本就沒什麼人了,陳清在5點的時候就把明天要用的食材整理好——平常這時榮旭都會來幫忙,今天沒來是因為公司加班。他那個專案正在起頭的關鍵地方,這段時間最需要下心力,等到專案上道之後就基本進入施工階段,到時候就會清閒很多。
兩人約了6點,陳清擦淨手上的水珠,抱著水杯——倒不是冷,身上穿著榮旭買的羊毛衫,他又在外面罩了一件棉衣,身上十分暖和——邊暖手邊不時喝兩口,沒等多久就到了6點,那熟悉的車身也出現陳清店面前。
陳清把杯子裡剩餘的溫水倒掉,拿出鑰匙鎖了門坐進車裡,看到榮旭有些微紅薄汗的臉,陳清關切地問:“你是不是累了?要不算了吧”一天的工作剛下班就往這趕,感到累也是正常的
“我不累,只是有點熱。”榮旭說著對陳清笑笑,他的一雙眼睛極亮,的確絲毫沒有疲憊的樣子。任陳清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