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菜心裡完全沒主,想了半天,她終於抿抿唇:“軍叔,我只是個學徒,你是知道的。如果不行你也別怪我,就還等我師父回來。”
李良軍哪有話說,忙一個勁應承。
秦菜仔細看了看孩子的眼睛,他是右眼先發病。秦菜覺得這有點像書裡說的臆子,但她也拿不準——得,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她從廚房舀了半碗水,將孩子的左邊胳膊撩起來,一邊沾水一邊拍左上臂的肱二頭肌處。她怕力道不夠,拍得就十分用力。
不一會兒孩子就疼得不行,只是哭。連秦媽媽都有點擔心了,在她耳邊悄聲道:“老四孩子哭得厲害,不行就還等老白回來吧。”
秦菜搖頭:“先試試。”
就這麼拍了大約五分鐘,說也奇怪,原本被拍得通紅的面板上開始出現許多紅色和紫色的斑點。秦菜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軍叔,這沒事,不用吃藥,不用開刀。不過拖得久了,已經有點嚴重了。”
孩子還在哭,李良軍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但聽她這麼一說,也是有了幾分希望。秦菜拍了十幾分鍾,那紅紫斑點已經非常多了,她只得先停了手:“先回去吧,明天再來。”
孩子眼睛還是睜不開,李良軍半信半疑,卻還是回去了。
第二天就是初一。按理是不應該串門子的。但是李良軍一家還是來了,這回還拎著魚和鴨子。一進門他就高興得兩眼放光:“小妹,還真是神了。早上一起床孩子眼睛就不疼了。你看,”他把兒子拉到秦菜面前,“孩子說看東西也清楚了!”
秦菜又故伎重施,再給拍了一回。這回出來的紫紅斑點就少了。孩子還是哭——那是真疼,但這次大家都有了信心,只是讓他忍著。待拍完之後,秦菜洗了手:“沒事了。”
李良軍一家千恩萬謝,硬把魚和鴨子擱桌上,這才領著兒子走了。
秦菜第一次有這種成就感——原來助人為樂的感覺這麼好
秦家人自然也都十分高興,秦老二更是得意:“怎麼樣,老子的決定沒錯吧?跟著白河你還是學了些東西嘛。這種又拿錢又學藝的好事哪找去?”
一家人都在附和,秦菜突然想到那兩萬塊錢的事,笑容略略一暗。
而這事卻引來了另一個人。
正月初三,白河還沒回來,紙燭店的鑰匙秦菜那兒也有,但是要初八開張,是以秦菜也就仍住在家裡。
李良軍一大早就來到了秦家,這次帶了一箇中年男人,男人已經半禿頂,開著一輛奧迪。下車後先進來的是個大冬天還穿著網襪的豔妝女人,男人長得肥頭大耳,走路卻腳步虛浮。
他進了秦家,還沒坐下就是一揮手。他旁邊的女人立刻把一個小箱子遞到秦老二面前。箱子一開啟,秦老二就被耀花了眼——裡面全是錢,一疊一疊的斬新老人頭。
男人自顧自在藤椅上坐上了下來,派頭十足:“只要看好了我的病,這些錢就是你的,如果不夠,還可以商量。”
秦菜沒見過這種陣式,一時話都不敢說。秦老二卻立刻滿臉堆笑,趕緊就推了推秦菜:“哈哈哈哈,大哥你找我們秦菜就找對人了!這事包在我們身上。”
秦菜急了:“爸,你別胡說!我”
秦老二不等她說完就把她推到
男人面前:“乖,好閨女,先給這位大哥看看。”
中年男人這才開口:“胸悶,全身無力,經常昏厥。最近反應更嚴重了。”
“到晚上會更嚴重嗎?”秦菜常識還是有的,大凡關於陰性資訊的病症,一般都是白天症狀略輕,晚上會加重。也是和白天陽氣重、夜間陰氣重有關係。
中年男人病懨懨地道:“有一點,所有醫院都檢查過,完全查不出症狀。”
秦菜也很為難——她只學了小水法,或許在外行人看來已經很神奇了,實際上內行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斤兩——她連診陰都不會。
“你先回去吧。”她抿了抿唇,秦老二急了:“你先給人家看看啊!”
中年男人對上秦菜的眼睛,秦菜許久才道:“留下電話,我明天告訴你。”
男人身邊的女人遞上來一張名片,臨走時男人還丟下一句話:“只要能治好我,錢不是問題。”
接下來一整天,秦老二都在唉聲嘆氣。一會兒說家裡兒女多,自己是如何艱難。一會兒又說秦慶福和秦小貴的學費還沒籌到。秦菜被念得心煩意亂,早早就睡了。
晚上,秦菜作夢,看見滿山遍野的石頭,大大小小多得數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