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背頭就不會找上吳皙。
吳皙為什麼不說出她在哪裡?
這樣大背頭就會直接去找自己,沒有時間凌虐她。
這世間“如果”總有千百萬條,而有些東西卻太少。
比如絕對的正義。
秦菜不知道樓下的車是什麼時候停下的,直到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她才放開吳皙。她握著槍,閃進旁邊的空房裡。
進來的人很快發現了吳皙,秦菜聽到聲音。
“咦?是上頭抓的人嗎?”
“我看看不是,唔,怎麼會死了?胖子呢?”
“管她怎麼死的,這種人一看就是人間的餘孽。這胖子也是,半夜三更的打了通電話就沒影了。該不會是在這裡和這妞快活吧?”
“這女人長得還不錯,這小子,難道讓我們在辦公室裡等了。有樂子也不通知我們。”
秦菜原本沒打算做什麼,等他們上樓,她完全可以跑。
可是現在她突然不想跑了——這樣的秩序,視人命如草芥的秩序,真的可以維護天道嗎?
黑暗的樓道里,來的兩個人打著電筒,可以看得很清楚。是秩序的稽查。
秦菜從來沒開過槍,她只有瞄準第二個人的背。槍聲響起的時候,她心裡、腦子裡都是空的。
另一個稽查反應很快,當下就躲到了樓梯上面。中槍的稽查倒在地上,但沒有死。他也想爬到安全的地方,秦菜死死咬著唇,又開了一槍。
礦燈孤獨地照在樓道里,周圍突然間沒有了任何聲響。上面的稽查開始打電話,求總部支援。
秦菜開始往樓下跑,稽查發現了,胖子那把槍是自己買的,這次為了萬無一失才帶上。秩序的稽查可是不包括配發這種武器的。
但他也有樣東西,專門治擅長玄術的人——一條繩子,用狗血和雞血浸透,上面施了密法。一旦被近身,魂魄絕不能離體。
他知道秦菜要跑,慌亂之中掏出繩子擲過去。那繩子如有眼睛,直接奔著秦菜面門而來。秦菜不知道,一手接住它,頓時被像蛇一樣纏上。
她摔倒在地上,那稽查也不敢過來——她手上還握著槍。
繩子有咒語,一念就會越纏越緊,秦菜想起當初人間的稽查綁白露的時候,也是用了這麼一條繩子。當時沙鷹施了個咒法在繩子上,有淡綠色的光。現在才明白,估計是讓繩子不能收緊。
該死,一直沒問清楚是什麼東西。
繩子已經嵌入肉裡,秦菜渾身冒汗,終於握不住槍。槍落在地上,那個稽查眼見同伴身死,是有心要置秦菜於死地了——難怪上面要輯拿她,果然是窮兇極惡之徒。
秦菜被那根繩子纏成了蠶蛹一樣,稽查走到她面前,狠狠踹了她一腳,又呸地一口唾沫吐在她臉上:“賤人,看你還往哪跑!”
秦菜咬著牙,憑什麼這些混蛋可以在她面前趾高氣揚?憑什麼殺人者不應該得到懲罰?
她用力聚氣,一頭將這個稽查撞倒在地上,然後一口咬住他的臉。稽查慘叫一聲,用力一拳打在秦菜頭上,秦菜咬死不鬆口。
他用力將秦菜扯開,又慘叫了一聲——秦菜撕下了他臉上一塊肉。
他怒急,用力一腳踢在秦菜腰上。秦菜倒在地上,嘴裡全是血。稽查一邊捂著臉,一邊去隨身帶的小包裡掏止血藥。
秦菜拼著渾身被繩索勒斷一樣的劇痛,再度將他撞倒在地,這次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稽查大罵了一聲,一翻身將秦菜壓在地上,衝著她的臉就是幾記老拳。正拳打腳踢的時候,突然他身子一滯,像口破麻袋一樣倒下來。
秦菜看見他身後的吳皙。原來,她的魂魄從未遠離,她望著秦菜,臉色蒼白如紙:“秦大師,我們快走吧。”
她用刀割斷秦菜身上的繩索,秦菜突然覺得很悲哀。她其實已經死了,可是她自己不知道。天亮之後,她的魂魄會化為劫灰,永生永世不能輪迴。
秦菜沒想到這個女孩會為自己做這麼多,其實她跟吳皙,也不過就是碰巧幫她趕走了黃鱔精而已。
可是她寧可死,也沒有說出秦菜的住處。
秦菜擦乾臉上的血,拉著吳皙跑出來。身後的邱海大廈一片漆黑,像是十八層地獄。而她們像是地獄裡衝出的兩個惡鬼。
秦菜握著那隻冰涼的手,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當年朱陽鎮的黃小蓮。那時候她什麼都不能改變,混在人群裡,和其他人一起鬨抬著罪惡。
希望今天,我能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