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習玫紅輕薄的唇一抿:“我也說過了,你的生死在我手裡——除非你還有第三道絕技。”
無情凝視刀尖:“我沒有第三道絕招,但這兒卻有第三個活人。”
習玫紅皺了皺秀眉。
無情的視線從刀尖轉到她的皓腕:“你是個聰明的女子,殺一個人之前,自然會衡量得失。”
習玫紅眼珠滑溜溜的轉了一轉。
無情的視線又從她的手腕改而落在她臉上,“人生裡,總有些事,是你愛做不敢做的,也有些是,是你敢做卻不愛做的。”
習玫紅的身形凝在那兒,沒有分毫移動,只道:“你說我不敢殺你?”
無情又從她臉上直視她眼瞳裡,“也許,你根本不愛做殺人的事。”
習玫紅眨眨眼睛:“你說這些話,是不是想引我回頭,好讓你下手?”
無情的視線又從她眼眸裡抽拔了出來,巡逡了好一陣子,這回落在她的胸脯上:“你若有把握,自然就會下手,自然就會回頭,根本用不著我來勾引你。”
習玫紅居然給他看得有點靦腆起來。然而她的身軀仍凝在那兒,連握刀的姿勢也不敢有異動,彷彿,不會武功且面對刀尖的無情,身形比她還要自然自如多了。
她咬了咬下唇,道:“你說對了,我是沒有把握。”
“你根本一早就感覺到了,”無情的語音還是冷冷的,“你頭上的蝴蝶已飛走了。”
“它們常常跟著我,”習玫紅好像也有點感觸,“除非是遇上一些特別的情形。”
“例如?”
無情好整以暇地問了一句。
“譬如遇上敵人,”習玫紅感慨地道:“人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到頭各自飛——看來,不只是人如此,連狗貓鳥魚蝴蝶都如是。”
“那也怪不得人,更怪不了蝶;”無情道,“你本是美麗的女孩子,蝴蝶愛美,自然追逐著你,可你又擘刀又要殺人的,殺氣太大了,浪蝶只愛美人美,不愛美人嗜殺人。”
習玫紅居然給無情這番話說得臉上一紅:她的玉頰很白,忽爾飄上兩朵紅雲,分外嫣然,也特別迷人。無情看了,也心中一動。
“你是為蝴蝶說話?還是為自己說話?”習玫紅啐道:“虧你還是一代名捕,居然在這死活不知的關頭,還來說這等浪語!”
她知道無情的視線是落在她胸前,可是她約略前赴的身形卻無法變更。
變更一向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一向都有殺氣,我也殺慣了人,這些小蝶本來就喜歡我的殺氣,”習玫紅姿勢不變,卻在刀尖上微微划著刀花,“它們也許不喜歡是別人的殺氣。”
她補充了一句:“它們可不喜歡別人要殺我。”
無情笑了:“我可沒意思要殺你。”
“的確不是你,”習玫紅巧妙的轉著玉腕,刀尖就在無情面前晃啊晃的,刀尖在無情面上映照了一片又一片的光,“你如果要殺我,剛才就不會發出四道暗器,及時替我擋開了‘青電梭’,還震開了我,卸去‘青光破氣劍’的主力。”
“她當然不是說你;”只聽一個語音尖銳的人道,“要殺她的人當然是我。”
說話的人在洞裡。
而且就在習玫紅的背後。
第二回 生死關頭論龜頭
說話的人是“聶青”。
青月公子沒有死。
無情一點都不驚訝。
也許,他是第一個看到聶青徐徐的站了起來,緩緩的逼近習玫紅身後的人。
也許,聶青之所以沒有死,完全就因為無情——他一手造成的。
習玫紅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其實我也太天真了。”
無情淡淡地道:“世間沒有天真的王飛,只有天真的以為她是習玫紅而死在她手裡也渾然不知的白痴。”
習玫紅悠悠的道:“這次卻是我太天真的,我天真的以為你會相信我是習玫紅。原來你一直沒有真的相信我。”
無情道:“我一直都想相信你,無奈你一直都擘刀子斫我的頭。”
習玫紅悠然一笑:“說的也是。一個人老是給人斫頭,又怎會老是伸出頭來叫人斫?就算是隻烏龜,也總曉得躲進殼裡吧!”
無情嘴角好像有了笑意:“你罵我是烏龜縮頭?”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