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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震飛它的,正是一拳:

鐵布衫的一拳。

——那一拳正打在龍爪子裡,龍爪反震,向上一抖,“啪”地打在龍首上,那條龍就這樣“飛”了出去。

那頭龍飛過井口,比五裂神君摔得還更遠一些。

羅白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現在他應該叫“停手”了。

因為鐵布衫稍微怔了一怔,然後,又直挺挺硬繃繃地向井口走去。

看來,他非但沒有“停手”的意思,簡直是還想“動手”下去。

——“動”他的拳頭。

他一動,有好些影子也同時動了。

那是一群“小人”。

羊臉的“小童”——天知道它們是人是羊。

他們一起阻攔鐵布衫。

這些小妖怪一共有二三十個,有的從後,有的在前,有的打側,有的一個拉著另一個的手,有的一個站在另一個的肩膊,有的單個人滾了過來,有的打疊的上,它們足有四、五隻長著蹄子的小手,一齊攻向鐵布衫。

鐵布衫只是一個人。

他們則有的扯、有的啃、有的噬、有的咬、有的撕、有的刺從不同的角度,攻向鐵布衫。

為的只是要阻止鐵布衫前行。

——不許鐵布衫進一步傷害他們的主子。

鐵布衫只呆了一呆,然後,亳無感情的,甚至亳無感覺、毫無感受的又打出了一拳——

這一次,羅白乃真的忍不住大喊了一聲:

“停手!”

他喊也沒有用。

他向龍呼喊,龍是不會“停手”的,因為它不會聽人話,

他現在向鐵布衫喊,也一樣沒有用,因為鐵布衫根本不會聽他的。

拳已經打出去了。

羅白乃這次真的“不忍卒睹”,他怕這麼一群雖然形貌畸怪但活生生、活活潑潑的小孩給一拳打成了一團團的血肉模糊。

就在這時,有人怒吼了一聲:

“住手!”

鐵布衫沒有住手。

他這個人,一旦動起手來,好像沒有收回的可能,甚至他出拳也是機械式的,沒有感情,乃至沒有感覺,甚至可以懷疑,他除了這樣直挺挺的出拳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招式。

所以他一點“住手”的意思都沒有。

但有人及時擋住了他一拳。

五裂神君。

五裂神君接了他一拳,震飛出去,躺在地上好一會兒起不來,但接著那頭肥龍為他接了一拳,他就這樣回過一口氣,立即又掠了過來,再接下鐵布衫的一擊。

這次他不是以雙掌直接去抵擋鐵布衫的一拳。

而是用一對大袖子,一反一甩,卷裹住鐵布衫的一擊。

同一時間,那些羊臉小童,有的用小手按在五裂神君的背上、身上,助他抵抗鐵布衫的拳勁,有的依然攫向、攻向鐵布衫,要分他的心、消減他的拳勢。

可是,在鐵布衫打出這一拳之後,眼前、身邊盡為一空:

只剩下了五裂神君。

所有的羊臉小童(或童臉小羊)全都給震飛出去。

只有五裂神君還屹立著,挺住了鐵布衫之一擊。

看來,那些“童臉小羊”的確為他的主人消去了不少勁道。

不過,五裂神君的樣子看去也很不好受:他整張臉都脹紅了,成赭色,像要嗆咳出來,但又不敢真的咳出來似的——因為一旦咳出來,恐怕不是氣,也不是痰,而是血,而且,這一開口,真氣就要洩了。

所以,五裂神君憋在那兒,亂髮一般的鬚根根豎起。

鐵布衫只看了他一眼。

——他到底有沒有看,連五裂神君也不知道,只知道他那雙給重重裹在布帛裡的一雙深邃的眼睛,讓人一旦接觸,就深陷進去,像兩個無以自拔的陷阱。

然後他頓了頓。

接著又一拳。

又是一拳。

彷彿,出拳對鐵布衫來說,是全不重要、無關宏旨的事情。

可是,誰還能接得下他的拳!

忽然,有人喊道:

“給我住手。”

按照前例,鐵布衫說什麼也不會住手的,反正,他也像是野獸一般,根本聽不懂人的語言。

當然,也不懂得去珍惜人的生命。

不過,離奇的,他這一次卻是停了手。

那一拳並沒有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