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軍屬大院子調養,臨出院的一個下午,病房裡來了許多戰友,水果放滿了病房,後來她拿了一些送給護士。
“清寧,別忙和了,過來歇會。”
穆梁和倚靠在床上,目光沉沉,嘴角泛著笑意,她正把從醫院帶回來東西分類整理,等到一切都忙完之後才坐下來,擦了擦額角,深秋的溫度已經低了下來,陽臺的窗戶大開,冷風吹了進來,她怕他冷,走過去關好,正好看見陳銘的車子駛了進來。
“首長,想吃什麼,今天我給你露一手。”忽然間心血來潮。
“讓吳嫂去做,你過來陪我說說話。”
她詫異的“呀”了一聲,穆梁和很少會和她進行語言上的交流,相較於行動上的交流,他更喜歡後者,不過她還是走了過去,坐在床沿,扭過身子和他的視線平齊。
“首長,你找個話題吧,我喜歡聊八卦。”
穆梁和伸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亂的衣領,然後捋起耳邊散落的髮絲,拿起身旁的手機,給她看了上面的號碼。
這個號碼她確實熟悉,詫異之餘便是氣憤,對,她覺得自己很氣憤,心裡就跟是有把火在燒:“他說了什麼?”
穆梁和拿過手機放在床頭櫃子上,神色尋常:“等過段時間,我們去拜訪,怎麼說我們現在也結婚了,於情於理都該去看看。”
對於和穆梁和結婚的事情,她一直都沒告訴謝東峰,一是覺得沒必要,另一方面是覺得與穆梁和的婚姻不會保持太久,遲早都是要離開的。
她不難想象到穆梁和接到謝東峰電話時的心情,謝東峰絕不會說好話,甚至還會奚落一番,這才符合他的性格和做事手段,她並不想穆梁和送上門被謝東峰奚落,說她護短也好。
“沒必要去,反正我的事情自己做主。”
“清寧,說到底他還是你父親。”
“我沒那樣的父親。”
“清寧。”
她不顧他在身後喊她,自顧的下樓,她和謝東峰的關係現在薄的只怕是還剩下一根線那般的脆弱,很早之前,從母親的離世,她和謝東峰之間的距離已經被拉開,深的如一條鴻溝,這些年不管他怎麼想方設法的拉近,幾乎都被她拒絕。
有的時候越是親近的人,犯了錯誤,越是無法輕易原諒,因為當初給予的希望太高,失落也就越大。
穆梁和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閉眼,仰靠在床上,他剛才並非是逼她,只是有些事情還是趁早解決比較好,時間拖久了變數越大。
謝清寧沒先到在謝東峰的電話打來的第二天,他就派了秘書過來接人,當時她正好下班走到大門口,今天陳銘有事情不能來接她,她打算坐公交回去。
“謝小姐,請上車,謝總在等你。”
秘書恭恭敬敬不卑不亢的拉開車門,她看了眼鋥亮的車身,朦朦朧朧的夜色裡,路邊泛黃的燈光打在車身上,她有一陣子的恍惚,她的父親謝東峰現在早已經不是當年窮的娶不到老婆的窮小子了,已經躋身上層社會,有成功的事業和嬌豔的妻子,只是一切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她並沒有拒絕,彎腰坐進了車子裡,賓利緩緩地駛進了車流,彩色的霓虹燈光忽閃而過,也在她的臉上閃過,她從包裡掏出手機給穆梁和發了資訊,告訴他晚上有點事情,不用等她吃飯,那頭很快回了一個“好”字,附加一句,早點回來。
她低頭望著那句早點回來,心裡某個地方潮潮的,也溼溼的,還有點柔柔的、軟軟的,一股子暖流從胸口呼嘯著而過,沒有沿著鐵軌的方向。
謝東峰定的地方是在C市的五星級大酒店,鬧市中心地段,泊車小弟開走了車子,秘書引著她往裡面走,入眼是大廳鋥亮的地板以及奢華璀璨的吊燈,她一直都不太喜歡謝東峰的高調,像是暴發戶一樣,或許是人窮怕了,等到有錢的時候,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雅間在三樓,秘書給她開了門,她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面男人低低的交談聲,轉過屏風,才看清謝東峰正和一個年輕的男人在交談,看見她進來了,笑著對身旁的年輕男人介紹:“這是我女兒,謝清寧,這位是旗宴的東家旗先生。”
“你好,旗先生。”旗宴正是她目前所在的五星級飯店,對於這個年輕有為的東家,她不知道謝東峰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旗俊就先不打擾謝先生和愛女的晚餐了,這頓記我賬上,旗俊先走一步。”
她瞥了眼叫做旗俊的男人,長相斯斯文文,不過在這個圈子裡面,表面越是斯文的,說不準內心就越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