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心思,他是不太懂的,更何況,舒蕾這個人,有什麼話只跟溫顧一個人說。
好在小溫溫這貨買了手機,還以為這貨要一直裝窮到死手機那頭嘟嘟響了幾聲,不一會兒,便接通了。
謝如意趕緊說:“小溫溫,舒蕾家裡好像出了什麼事情,剛才請假回家了。可她又不願意和我說怎麼回事,要不,你問問看?”
溫顧正在吃魚,她一聽謝如意說舒蕾家裡出了事,一根魚刺差一點生生卡住她的喉嚨,她趕緊把魚肉一口吐了出來:“我走之前,你說好了會好好照顧我們家小蕾,你是傻逼嗎?”說著,她掛了謝如意的電話,連忙給舒蕾那邊打電話。
手機那頭,傳來錄音的提示:您所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溫顧的眉毛微微的顫動起來
舒蕾背上書包,來到了學校門口,她坐上了一輛公交車。公交車上的人不多,她找了一個位子坐下。她望著窗外不停倒退的風景,只覺得心中憤怒難忍。她摸出口袋裡的手機,想跟溫顧說說話,可是,手機的螢幕是黑的,沒電了。
真會倒黴
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爸爸帶陌生的阿姨回家的場景,也記得爸爸和陌生阿姨在房間裡滾來滾去的場景。當時小小的舒蕾,只是站在門外瑟瑟的發抖,她生氣、失望、不知所措。
她不敢進去質問爸爸,也沒有勇氣在事後告訴媽媽,她所看到的一切。
記憶裡,媽媽汪蘇站在爸爸蘇世翟的身邊,總是如同一個不經世事十八歲的少女,性子柔柔軟軟的,像是每一個幸福的小妻子。而爸爸呢,會幫著媽媽做家務,會在媽媽生病的時候,細心體貼的照顧。
在外人面前,爸爸媽媽,是天底下最甜蜜溫馨和順的夫妻。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爸爸回家越來越晚,媽媽以為爸爸工作實在太忙碌。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爸爸總是喝的醉醺醺,媽媽根本不知道是爸爸不想回家的時候,還要面對她這個黃臉婆。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爸爸不會再在媽媽生病時,守候在側,而是在電話那頭敷衍的說著,汪蘇,你要是實在不舒服就去醫院吧,我正在忙,先掛了。
到站了。
舒蕾下了車。
她揹著書包,向著家裡跑了過去。
好不容易氣喘吁吁回到了家裡,只見媽媽汪蘇,此時正坐在家中的沙發上,頭髮蓬亂,以淚洗面。
汪蘇從小是班裡學習成績最好,最漂亮的姑娘,追她的人,可以排隊排成一條長龍,收到的情書,拋上天空,可以下一場紙雨。
等到了大學,差不多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紀,家裡的鄰居,父母的同事,都紛紛張羅起給她介紹物件。
汪蘇的父親是財政局二把手,母親跟著孃家經營飯店,賺了不少錢,家庭條件算是數一數二的好,加上汪蘇本身才貌雙全,唸的是律師專業,還沒有大學畢業,已經進入了S市最好的律所。
因此,給汪蘇做媒的人,能從城東排隊排到城西。今天是某某大學的老師,明天誰誰哪個局長的兒子,都是前途似錦的男青年。
汪蘇是家裡的獨女,是汪氏夫婦的掌上明珠,他們想著,女兒嫁人,一定要選個最好的。他們挑啊挑啊,其實都是操的鹹菜蘿蔔的心,女兒早早已經自己找了物件,一個一窮二白,鄉下出來的窮小子舒世翟。汪氏夫婦當時就蒙了,可是女兒喜歡那小子,他們是勸不住的,只能抬上十里紅妝,風風光光的嫁了女兒。
舒世翟在和汪蘇結婚的頭十年裡,舒世翟可以說得上是超級模範丈夫,汪氏夫婦也為了女兒挑了這麼一個乘龍快婿而感到欣慰。人嘛,這一輩子,無非是好好過日子,能夠陪伴自己一生的人,無非是老伴,老伴老伴,老來是個伴。
然而汪氏夫婦這幾年的身體不太好了,舒世翟也就漸漸的變得不太像話了。汪蘇知道舒世翟在外面有了女人,她不敢告訴自己的父母,生怕父母會加重病情。她只是想著,舒世翟在外面逢場作戲玩一玩,就會收了心回家來的。
舒世翟曾經有個女人,叫做吳美鳳,不知道怎麼的,和舒世翟分了手,汪蘇那一刻以為,她終於熬到了舒世翟收心的時刻。
原來,不是這樣的。吳美鳳只是舒世翟的開始而已
舒蕾放下書包,抱了抱媽媽:“我回來了哦,不許再哭了,眼睛哭腫了會很難看。”
“小蕾。”汪蘇緊緊的抱住了女兒,她的女兒比同齡人總是來得更加懂事一些。她是真的好抱歉,自己這麼多年來,越活越像個大孩子。而舒蕾,卻像個小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