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的無辜之色,他的面容乍看去極為普通,既不似萬青那般溫和可親,也不似狐九公子那般的魅惑之色,然而白白淨淨的,帶著一臉的書卷氣,尤其是擺出這副無辜之色時,就特別顯得人畜無害,像頭小白羊似的。
溫照被他反問得啞然無語,她還真拿不出證據證明他是另有企圖,憑空懷疑可不能拿出來當證明,噎了好一會兒,才鬱悶道:“那好,你別跟著我。”
當著人面,她不好施展障眼法,只得往前走去,走了幾步,猛回頭,柳眉倒豎,道:“你還跟著我做什麼?”
紫衫一臉哭笑不得,道:“小娘子,小生沒有跟著你,小生要往長春坊去,走的便是此路。”
“長春坊?你去那裡做什麼?”溫照戒心大起,追問道。
“訪友。”紫衫這回總算理直氣壯了。
“哦?尊友何人?長春坊裡,妾身也有相識之人,說不定還認識呢。”溫照壓根兒就沒信他的話,憋著勁兒就想戳穿他,他要是說不出個人來,可就讓她抓著他別有企圖的證據了。
“吾友為長春坊前任鬼差,姓李”
溫照一怔,瞪大眼睛,道:“李明之?”
紫衫大喜,道:“正是,小娘子果真認得他,這可太好了,聽聞明之兄喜得貴子,小生正是要前往道賀。”
溫照頓時窘然,難道真是巧合。自己誤會了?一時間訕訕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了,還沒有請教小娘子如何稱呼?”紫衫後知後覺地問起。
“妾身萬溫氏”
既然紫衫能說出李明之的名字,還知道他剛得了一個兒子,顯然真是李明之的朋友,溫照戒心一去,神態語氣也就緩和下來。看來真是她先前多想了,不過這個紫衫一定身份不一般。不然活魚也不會呃。罷了,這個先不想,活魚給她看的那個紫袍男子的影像,還不知道是不是紫衫呢,雖然都穿了紫袍,但紫衫畢竟沒有那麼強大的氣勢。或許這身紫袍才是真巧合。
雖是這樣想著,但溫照忍不住還是多問了一句:“不知紫公子在何處高就?”她很爽快地給了紫衫一個公子的尊稱,畢竟紫為貴色。普通人可穿不起這種顏色的衣裳,李明之是世家子,胸襟氣度俱為上選。想必他的朋友也不會是泛泛之輩。
“溫娘子莫非是蔚縣城隍司萬書判之妻?”紫衫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溫照一愣,道:“紫公子如何知道妾身?”
紫衫笑了起來,他不笑時相貌十分普通,可這一笑,便有種軒軒然若朝霞之感。低沉的聲音也顯得清亮了幾分。
“明之兄便是衝著那位萬書判,才一意孤行,前往長春坊就任小小鬼差之職,此事友圈中無人不知,前些時日明之兄來信,還提到萬書判性柔而行果,整頓城隍司,若春雨潤物,卻又有雷霆之勢,得對手若此,明之兄甚為歡喜,又說妻將臨產,多蒙萬書判之妻溫氏照應,夫妻二人,俱為真誠之流、坦蕩可交之輩”
一通好話,雖然是託之於李明之的口,但溫照依舊是聽得心裡舒服,最後一點戒心也去了,竟是渾然不覺紫衫已把話題岔了開去,根本就沒說出他的身份來歷。
“李大人其實謬讚了鄰里之間,相互援手不算什麼,外子生性柔和,人也愚頓,素日辦事,步履艱難,寸步難行,哪堪為李大人的對手,他呀,也只剩下一個誠字可取若連這也沒有了,那與路邊石頭又有何異”
她眉開眼笑的,滿口都是謙虛之辭,然後那份歡喜,卻是溢於言表,有人誇萬青,真比當面誇她還讓她高興,這番謙虛之辭真是說有多假就有多假。
“溫娘子不必過謙,明之兄不是隨意夸人之人對了,溫娘子不是居於長樂坊麼,怎麼今日到長寧坊?”紫衫唇角含著笑,眼神卻出幾分古怪。
溫照這才想起正事來,退去了喜悅之色,沉下臉,道:“紫公子有所不知,此事說來甚是可氣”說著,她就竹筒倒豆子,把九姐兒的事說了,又把來到長寧坊後所見所聞說出來,越說卻是越氣憤,道,“光天化日,堂堂冥府所統治下,竟讓這等鬼差豎子橫行,坊中陰魂有如寒蟬蜷縮而不敢動彈呼喊,而坊外之人竟一無所知,實是可氣可恨之極,更教人心寒的是,那鬼差之弟囂張過頭,跑到鄰坊去欺壓弱女,只怕直到現在也沒人知道長寧坊的現狀。”
“怎有這等可恨之事?”紫衫一驚,若有所思,“怪不得小生一路行來,便覺這長寧坊有些古怪,還道是陰間遼闊,各處風俗不同,原來竟是另有蹊蹺。溫娘子,你一人孤身前來探察,膽氣之壯,令小生汗顏。既然如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