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母后,您真的要這麼做?您真的不後悔?”
蕭迦傲笑著反問道:“怎麼,顯兒你有更好的建議?”
厲顯垂下修長的眼睫毛,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沉默不語。
蕭迦傲淡淡地說道:“你的皇兄,不是一個喜歡受人擺佈的人,也不是一個甘於平淡度日的人。他的野心,比天還高,他的志氣,比海還廣,只可惜,他愛錯了一個人。就在他愛上的那一天,他已經墮入了無間地獄,本宮現在所做的,只是幫他解脫而已。”
說到這裡,蕭迦傲將她特地到佛寺裡為厲焰所求的平安符放到了那個繡鷹荷包中,讓立在他肩膀上的疾影叼在喙中,雙手平託,將疾影放上了天空:“去吧,飛到你真正的主人那邊去吧。”
雄鷹展翅,在蒼茫的天際劃出一道淺灰的弧線,隻身飛過天山暮雪,飛向他的主人。
黑雲壓城城欲催,甲光向日金鱗開。
時至深秋,萬物凋零,行軍的號角嗚嗚咽咽地吹響,半卷紅旗殘破凋零,但是那一抹如血的豔色,依舊在燕嶺上飄搖。
晚霞如虹,映照著如火如荼的戰場,大片大片的血跡如胭脂一般凝結在沙土上,厲焰身著盔甲,渾身上下已經遍體鱗傷,三萬精兵拖住四十萬大軍兩個月,無論如何都算是一個奇蹟。
但是不管怎麼樣,再怎麼匪夷所思的奇蹟也總有終結的時候,當厲焰身邊只餘下幾十名親兵的時候,他知道,已經差不多是極限了。
長城到底造好了沒有,戰至今日,朕已經死而無憾了,但是朕不能眼睜睜地放傑利可汗去攻打毫無城牆抵禦的滁州,乃至進一步進犯京畿要地。
拼著胸中的這個信念,厲焰一直勉力支撐著,體力也幾乎消耗殆盡。
“陛下,敵人越來越多,兄弟們快支援不住了。您可要下個決斷呀。”莽圖依舊奮戰在他的身周,前胸和後背已經各中了一刀,只是草草地包紮了一下,鮮血染紅了細白的麻布。
“再撐一會,現在還不到時候。”厲焰幾乎是咬著牙齒說這句話的。
“泓焰帝,兵敗如山倒的滋味怎麼樣呀?”傑利可汗騎著高頭大馬來到陣前,帶著十幾萬的精兵,居高臨下地看著厲焰。
在他看來,如今只剩下幾十個親兵的厲焰已經不堪一擊,這個狂傲至極又用兵如神的男人,自己在他的手中吃過那麼多的敗仗,如今終於可以一雪前恥了。
只是還有一點讓傑利可汗百思不得其解,想來不打無準備之仗的厲焰,怎麼這次會那麼輕率,只率區區三萬的精兵,就來挑戰他四十萬的大軍?
雖然,這區區三萬人馬,還是讓他吃足了苦頭。
冷眼看著傑利可汗,厲焰的眼神是如此的不屑,好似看著一名不可足道的宵小一般,他冷笑道:“傑利可汗,你就別多想了,你就算想破腦袋,朕的計謀你也猜不出來,這就是差別。”
“他奶奶的!”傑利可汗突然一陣暴怒,這十幾年來,他已經受夠了厲焰的囂張和目中無人,偏偏自己就從來沒在他的手上佔過半點便宜,如今,總算可以一雪前恥了。
“來人,把厲焰這小子活捉起來,本汗要親自挖下他的一對招子當下酒菜,哈哈!”也許是覺得勝券在握了,傑利可汗的話語中放肆了許多,都開始直呼厲焰的名字了。
厲焰雙眸一冷,眼中射出的寒光幾乎可以在瞬間將傑利可汗健壯的身子射穿,突然,聽見天空上一陣長嘯,他的寶貝蒼鷹疾影展翅飛來,口銜蕭迦傲親自為他繡的荷包,也同時帶來了長城竣工的訊息。
“兩個月了,終於給朕等來了這個好訊息。朕的皇后,朕的迦傲,以後的事情,就都拜託給你了。”
厲焰仰天長嘯,簫聲直衝雲霄,綿綿不絕,山川為之震動,天地為之變色,圍在他四周的匈奴人一聽,無不目眩神搖。
突然間,天空中密密麻麻好似多了許多的雄鷹,各個威武雄壯,雙翅伸展,利喙中銜著火藥。這“群鷹戰術”,曾是厲焰的拿手好戲,為他攻下過多處城池,甚至包括蒼瀾的京都咸陽。
如今,是他最後一次使用這個戰術,在兩軍鏖戰之中,無疑以死相博。
傑利可汗看著漫天的雄鷹,目瞪口呆:“厲焰,你瘋了嗎?你想自己尋死嗎?”
厲焰哈哈大笑:“怎麼,傑利可汗,你這個膽小鬼,怕了嗎?讓你給朕陪葬,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撤退,全軍撤退!”傑利可汗在慌忙中只顧喊了那麼一句,就騎著他跨 下的汗血寶馬,急速奔跑,他逃起命來,可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