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
蕭迦傲轉頭望著司空牧,簡短地命令道:“帶走!”
兩個如狼似虎的錦衣衛撲到床上,將還穿著乳白色繭綢小衣的瀾珀拖了下來,就要架走。
沈思絲頓時驚慌了,在這二十來年裡,瀾珀是唯一一個她在宮裡還能說的上話的人,她不能失去她。
“皇后,皇后,你這是幹什麼,你憑什麼抓走瀾珀?”沈思絲微帶怒氣的質問著,貓被人踩著尾巴也是要著急的。
“在宮中施行巫蠱之術,罪當處死。”蕭迦傲正眼也不看著沈思絲,只是簡潔明瞭的回答。
沈思絲好似被又長又細的尖針刺了一下一般,一下子如洩了氣的皮球,當時瀾珀為蕭迦傲設纏情蠱,她其實是反對的,她深知蕭迦傲為人厲害,一旦事情敗露,準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但是厲焰執意如此,她也阻攔不住。再說日後此蠱成功,厲焰稱帝,她也水漲船高成為太后,對此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有時在夜深人靜之時,還暗自慶幸。可是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壁,如今事情敗露,眼見蕭迦傲一副恨不得拿刀剮人的樣子,沈思絲不由地心怯萬分。
“但是,但是皇后你這麼說,沒什麼證據吧?”沈思絲心底還殘留著一絲希望,正在勉力狡辯著。
蕭迦傲輕輕冷笑了一聲,那聲音在沈思絲聽來無疑是喪鐘敲響在耳邊:“證據,人要是一進了詔獄,本宮還怕找不到證據?你們還等什麼,帶走。”
瀾珀很快被人像個單薄的麻袋似的架走了,她倒是非常平靜,就好似在幾年之前就料到這一天了,她邊走邊喊道:“太后娘娘,您放心,老身絕不不會拖累您的。以後老身就不能在您身邊照顧了,您一定要好好保重,好自為之呀”
“瀾珀,不,瀾珀!不!他們不能將你帶走,皇后,我求求你,求求你,千萬不能殺了瀾珀呀,千萬不能殺了她。我的身邊就只有她一個人了,就只有她一個人”
沈思絲被慈寧宮的宮女扶著,披頭散髮,淚流滿面,但是周身的下人一個個臉色木然,誰也沒有上去勸慰半句。
她撲倒在地上,體驗著以前未曾體驗過的深重悲涼,她曾想接著厲衡陽攀高枝,但是雖然春風一度,厲衡陽卻從來沒有將他放在心上;她母以子貴,如願以償的成為太后,但是在厲焰心目中的地位卻永遠及不上蕭迦傲半分,原來這幾十年來,她的身邊只有瀾珀一人,如今卻發現,她連身邊最親近的女官也無法保住。
我還活著幹什麼?沈思絲神思恍惚地想道:誰也不需要我,我還活著幹什麼?
詔獄的刑房裡面,燈火灰暗,血跡斑斑,皮鞭抽打血肉的聲音混合著模糊不清的沉吟聲,說是人間地獄,也一點都不為過。
瀾珀已經不知暈過去多少次了,肖衍冰和司空牧從來都沒有想到,嚴刑拷打一個弱女子,能讓身經百戰的兩人束手無策到如此地步。
先是四十棍煞威棍,再是二十下七星鞭,那鞭子都是用蛇皮絞成,帶著倒鉤,一鞭下去,就是血肉模糊,等鞭子再次拔出來,那倒鉤上都帶著肉屑,每一鞭的鞭痕,都猙獰得讓人心底發毛。
二十鞭下去,瀾珀不出意料之外地昏死過去,但是依然咬緊牙關,什麼都不說。
用冰冷的鹽水澆在傷口上,瀾珀的痛苦的嗚咽聲好似從胸腔裡面直接迸發出來,但是那眼神,卻依舊冰冷鎮定,且毫無乞憐的神色。
看著那樣的眼神,肖衍冰不禁蹙起了好看的眉頭,這樣的眼神讓他極其不自在,經驗告訴他,忠臣良將面對酷刑才會有這樣的眼神,因為心底有太過強大的信念支撐他們抵禦酷刑的折磨,這不是一個會用巫蠱謀害皇后的普通宮女應有的眼神,太過剛烈,太過清澈,太過決絕,帶著不顧一切破釜沉舟的氣勢,使他覺得挫敗。
“怎麼,你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嗎?把實話都說出來,你就不用受那麼多皮肉之苦了。”肖衍冰淡淡地說著,以免讓自己心底的不安表露出來。
瀾珀冷笑了一下道:“你想怎麼折磨我就怎麼折磨我吧,老孃根本不在乎。”
“這麼說,你是承認對皇后施行巫蠱之術嘍?”
“我承認,陛下想要皇位,他是太后的親子,我自然想助他一臂之力。對皇后下蠱,她就只能依賴陛下的蓋世英才,這樣陛下才能順理成章地繼位。”
肖衍冰的俊臉漸漸變得極為嚴峻:“這麼說,當日先帝在北疆中毒,你明知解藥,卻依然不吭一聲,任由先帝中毒日深。最後你還卻將解藥給了陛下,讓他擊退匈奴之後,又轉而對付皇后?”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