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宮外,就怕城防薄弱不堪”
邱魏延嘆了口氣道:“下官也是沒有辦法。自那日之後,軍中軍心浮動,下官怕有些人聽信那無稽謠言,引起軍中譁變,對皇后娘娘不利,只好派重兵守護著玄墨宮。城防上自然有些薄弱只不過,大皇子那邊,依他的兵力,此時只要全力攻城,未必攻不下來,他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打打停停,不知道什麼意思?”
司空牧肅然道:“大皇子的心中,可能是想我們主動投誠吧。如今城中水裡有毒,靠著雨水尚能支援幾日,到了正月,雨季已過,那可如何是好?到時候再不投降,就要被逼著出城與熾焰軍決戰,但是那個謠言一出,又有幾人肯拼命的?熾焰親王此時只怕穩坐釣魚臺,好整以暇,等著看好戲呢。”
邱魏延暗自讚歎:“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熾焰親王真是天生奇才,文武俱佳,若是他是皇后娘娘的親子,這個皇位,如今舍他其誰?也不用像今日一般弄得生靈塗炭,真是造化弄人。唉,如今的聖上,只怕”
“只怕朕不及皇兄多矣,是不是?”清亮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厲顯一身淺白的龍袍蕭蕭然站在一邊,俊逸的面容神色平和,倒不像是著惱的樣子。
邱魏延大吃一驚,連忙下跪請罪:“臣一時妄言,有欺君之罪,罪該萬死。”
厲顯只是淡淡地說道:“你的話,本也沒有錯。朕的確是不如大皇兄多矣,他若是想要這個皇位,朕就讓給他便是。朕近日一直再想,是朕無能,連累母后清譽受損,城中百姓日夜不安。朕若是宣佈退位,大皇兄理當可以滿意,不會在為難各位了。”
厲顯語聲平穩,並未有何忿忿不平之氣,想是思慮了很久,司空牧一聽,連忙下跪奏道:“陛下,恕臣直言。陛下登基,是先帝的遺命,皇后娘娘的懿旨,如今熾焰親王不服,針對的並非陛下,而是皇后娘娘。若非皇后娘娘首肯,熾焰親王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司空牧此話雖是實情,但是對厲顯而言,聽來卻異乎尋常的殘酷。他的臉色不由地變得更為蒼白,清澈的眼眸中不覺露出悽苦的神色:是呀,說到底,他只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傀儡而已,皇位從來沒有真正屬於過他,他又有什麼資格讓出皇位?厲顯記起小時候惟一一次與厲焰一起練功,他童言無忌,戲言長大以後要將皇位讓給皇兄,那時厲焰的眼神看來極為怪異,年紀尚幼的他根本無法分辨其中真意,如今他才知道,那是赤 裸裸的鄙夷和不屑,從未用自己的力量得到過的東西,有什麼資格妄言讓出?
十四歲的厲顯心中,因自己的無能為力而備受煎熬。
轉眼到了元嘉十八年年初,咸陽城內煎外困,這個新年也過得極為慘淡。
到了年初四的晚上,天上明月格外奪目,柔和清輝灑滿大地。厲焰獨自一人在營前賞月,望著天上高懸的迷人月鉤,喃喃自語道:“明日,就是她的生日了”
莽圖此時也是極為興奮,激動地道:“親王殿下,雨季就要過了。您看今日這麼好的月亮,明日一定就是一個豔陽天。依末將的愚見,就一鼓作氣,攻下咸陽城吧。”
厲焰雙眸閃過一道凌厲的冷光,喝到:“胡說什麼,明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之日,怎可妄動戰火?你想找死嗎?”
厲焰的一襲質問將莽圖噎的沒話說,使他覺得甚為委屈:親王殿下,末將如今是跟隨您在造反,造反呀,還管她什麼時候是皇后芳辰?若是末將這也算找死的話,在幾月之前就該下十八層地獄了。
於是,莽圖問道:“那依您的意思,明日想要怎樣?”
厲焰用修長的手指摸了摸光潔的下巴道:“去年這時,本王正趕著去南疆,皇后生辰,連頭也沒給她磕一個,今年無論如何,都要向她表示一下本王的心意。”
正月初五,天空碧青萬里,豔陽滿天,如此美好的天氣,卻讓咸陽城中的每個人都憂心忡忡,雨季已經結束,城外依舊重兵相逼,湘西援軍還未來到,接下去該如何是好?
如果厲焰在此時發起猛攻,也許能稍許激起城中守軍的同仇敵愾之心,偏偏他又只圍不攻,在消磨人的戰力,散佈恐懼的同時,又悄悄放出些許希望,也許事情可以圓滿解決的,熾焰親王並非嗜殺之人,他只是,他只是想要那個皇位而已。
而只要當朝皇后的一句話,皇位就可以唾手可得,再也不需要生靈塗炭,骨肉分離了。
是以,當日在太極殿,蕭迦傲的壽筵極為沉悶。文武百官都默然不語,用眼神交匯著心中的疑慮,這幕情景厲顯看在心中,心痛如絞:其實,你們都認為大皇兄比朕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