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悅平讓安洛和安澤在沙發上坐下;給兩人倒了杯水;然後衝安洛問道:“小洛,你來找我;是不是為了試驗我上次所說的辦法?”
安洛點了點頭:“是的。”
在安鬱冬的葬禮上;周悅平曾經告訴過安洛,除了深度催眠之外,還有另一種開啟記憶通路的辦法。
“可是那種方法有很大的風險;你確定要這麼做?”周悅平的神色很嚴肅,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地看向安洛。
安澤皺了皺眉,問周悅平:“很大的風險是什麼意思?”
周悅平解釋道:“這種方法需要神經外科的醫生實施手術,對掌管記憶的大腦皮層進行直接的電刺激,只要刺激強度得當,就有可能將封存在大腦皮層內的記憶資訊全部挖掘出來。因為是手術,自然存在風險,也有可能因為刺激強度超過閾值而導致安洛的精神崩潰。”
安澤臉色僵硬地看向安洛,“哥哥,你並沒有告訴我這一點。”
安洛輕輕握住安澤的手,低聲說:“別擔心,任何手術都會有風險的,我必須冒這個險,為了小睿也為了你。”
安澤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他能理解安洛想要完全記起過去的想法,其實他也期待著哥哥能夠徹底記起他們之間這麼多年的點點滴滴。可是,這麼大的風險,萬一失敗了,那將是怎樣一種結果?安澤不敢去賭這個萬一,更不敢去想這個萬一。
安洛繼續說:“國外已經有很多成功的病例了。安澤,讓我去試試,好嗎?”
最終,安澤只能僵硬地點了點頭,說:“好吧。”
周悅平微微笑了笑,走過來拍拍安澤的肩,說:“放心,我會盡全力的。其實,自從跟你說明安洛身世的真相之後,我就猜到回國之後的安洛一定會選擇做這個手術。昨天我就給我的導師發了郵件,請他過來幫忙。”
安澤皺眉,“怎麼不早說?”
周悅平眨眨眼,“我喜歡看你糾結的表情。”
“”
周悅平又走到安洛的面前說:“我老師是這方面的專家,他在國外處理過很多失憶的案例,今天上午的飛機剛剛到達。另外,我也讓承平找來了本地神經外科水平最好的醫生,我相信有他們在,會把手術的風險降到最低的。”
安洛站起來,走到周悅平的面前,認真地說:“謝謝你,悅平。”
周悅平笑了笑說:“不客氣。你之前能夠把一切秘密都告訴我,說明你對我非常信任,我幫你也是應該的。如果可以的話,手術就安排在今天晚上,你看呢?”
安洛點了點頭,“沒問題。”
“那你們準備準備,晚上八點到醫院等我。”
“好。”
晚上八點,安洛和安澤一起到達了中心醫院七樓的夜間手術室。
穿著白大衣的周悅平正等在那裡,見安洛和安澤來了,便起身把他們帶進了辦公室,辦公室裡坐著兩位專家,其中一個金髮藍眼,顯然是周悅平的導師,另一位神色嚴肅的醫生大概就是神經外科的專家。
周悅平把安洛帶到他們面前,兩人簡單檢查了一下安洛的情況,確認他的身體狀態可以手術之後,他們就去了手術室做準備,安洛也被周悅平扶到了推床上。
安澤緊緊握著安洛的手,一直把他送到手術室門口還不想放開。安洛無奈之餘,又覺得安澤偶爾的孩子氣和對哥哥的痴情都讓人覺得溫暖,忍不住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一般開口說道:“放心,沒事的。”
安澤這才鬆開了他的手,俯身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低聲說:“我等你。”
手術的過程其實並沒有那麼恐怖,更沒有安洛想象中的血腥場面。
安洛被十公分寬的伸縮帶固定在手術檯上,身上蓋了乾淨的無菌布,因為手術過程中需要隨時得知安洛的意識狀態,所以這種手術不會給全麻,只在頭皮打了一點區域性的麻藥,然後就用電鑽鑽開了安洛的頭。
聽著耳邊滋滋滋的電鑽聲,安洛的感受很是奇怪,鑽在頭皮的聲音讓他的耳朵有些難受,好在周悅平也在手術室裡,他倒是並不害怕。
“已經到達大腦皮層了。”身後做手術的醫生低聲說道。
另一個醫生開口道:“安洛,能聽見我說話嗎?”
外國人有些彆扭的中文響在耳邊,安洛點了點頭,說:“可以。”
“OK,開始吧。”
有什麼東西似乎在輕輕刺激著自己的大腦,神經脈絡如同被小小的螞蟻啃噬一般微微發麻,腦海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