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幅優美的江南水鄉圖,那裡繫著她滿滿的記憶。而當一個人身處異鄉的時候,總免不了生出幾縷鄉愁來。
像是要經歷了很多年之後才會發現,原來自己生來的那個地方才是自己心底最深的牽掛。
夏紫茵斜倚在欄杆上,一身素白的衣裙隨著清風緩緩飄動,襯的她靈動而又灑脫,彷彿就是一個美麗的精靈。
她痴痴的望著江面,就這樣一動不動的靜靜凝視著,微風撩起她的長髮在空中飛揚,她彷彿就是畫中人。
從很小的時候起,她就喜歡望著那高遠的天空,嚮往這外面寬闊的世界。然而,當她真正走近它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孤立無援。異鄉的街頭,飄零的思緒,世界那麼大,而她此時卻看不清自己未來的路,更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在這個城市中生存下去
而此時,隔著很長的一段距離,一個青年男子正在那裡畫她,他捕捉著那個白色飄飛的背影,眼中閃著奇異的光彩。
他的眼神溫情專注,面色秀朗陽剛,舉手投足之間有種說不出的優雅高貴的氣質。
他的不遠處還站著幾個身材高大,神情肅穆的人,在他的周身五米之內似乎沒有人可以靠近打擾他。
“少爺。”正在這時,另一個年輕男子走過來,他微笑的站在一邊欣賞他的畫,似乎只有他才可以隨意的接近他。
男子輕“噓”了一聲,繼續專注的畫著他的畫。
畫布上是飄渺如煙的江水,在雲霧的繚繞下顯得浩瀚無邊。江邊一個身著白裙秀髮飄飄的女子出神的凝望著江面,她輕靈的背影,將整幅畫面烘托的更加靈秀非凡。
“少爺畫的真是越來越好了。”一旁的男子讚歎道。
他的畫技的確很出色,短短的幾筆勾勒就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人與物自然天成,意境優美絕倫。
男子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發現那個女子已經走開,他呆呆的站在那裡四處張望著,恍惚間有些失神。
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下來了。
“少爺,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身邊的男子提醒道。
男子的目光依舊注視著前方,他輕“嗯”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畫筆。
身後的人過來替他收拾畫具。
“尹琪,以後我外出的時候,不需要再讓人跟著我。”男子已經坐在車上,面容淡雅溫和。
“少爺,這是董事長交代的,我爸爸也是對我千叮嚀萬囑咐,少爺還是剛回來”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越來越像尹總管了,他們都在國外,不會長千里眼。”
“是的,少爺。”兩人相視而笑。
歐宅。
已經三天了,夏紫茵都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
她每天一回來就坐在院落的鞦韆椅上,一蕩一蕩的發著呆。
花苑裡的花草經過幾天的暴曬已經奄奄一息,毫無生氣的耷拉著。
空氣也彷彿凝固住了,沒有風,只有白日裡剩下的一點餘溫,彌散出一種淡淡的焦灼氣息。
歐良此時正站在那裡。
他的眉心微微皺起。
“你每天就這樣一直坐在這裡嗎?”彷彿已經忍耐到了極限似的,他走近她,冷冷的對著她道,“你沒看見那些花草都要被曬死了嗎?你這幾天都沒有澆過?”
“這幾天,我沒有心情,我罷工。”夏紫茵很沒好氣的對著他道,她跳下鞦韆架,走回屋子。
歐良被她一頓搶白,站在那裡發怔
晚上。
夏紫茵正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她的房門半掩著,並沒有關。
“咚咚咚”一陣輕微的叩門聲。
夏紫茵抬起頭,便看到了站在房門口的歐良。她奇怪的看著他。因為每天晚上的這個時候,他早已把自己關在他那個房間裡,她從來都沒有見到過他,而平日裡,他的房間也從來都不允許她靠近一步。那裡就像是他的私人領地,就連她站在他房門的兩米之外,他都會對她發火,並且總是被他生生拽回她自己的房間。
他不允許她靠近他的房間,甚至,沒有經過他的同意,晚上的這個時候她都不能隨便的出她自己的房門。
這個脾氣古怪的男人,他暴躁的時候,彷彿就是一頭兇狠的獵豹,能把人活活的吞噬;他沉思的時候,臉色是那麼的深沉,似乎總是有一股深深的憂鬱縈繞眉間;他安靜的時候,又是那麼的俊朗秀氣,不禁令人砰然心動。他眼眸深邃,內心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