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有個半蒙面的女人敲響了鑼,當鑼聲再落,她開了口:
“各位鄉親好友,爺爺奶奶,咱們這是第二天在此拉場子,規矩還是同昨天訂下的,誰有本事想看到我姑娘的真面目,就請出場使出真功夫,能撕下我姑娘面紗的人,咱們不收分文換碼頭,如果不能撕下我姑娘的面紗而落敗,沒關係,留下幾個銅錢你走人。”於是,鑼聲再起,敲得更為響亮。
就在楊香武的牛肉泡烙餅吃了一半時候,忽見一個大漢跳進圈裡面,他戟指敲鑼女人,道:
“別敲了,看我一把扯下你女兒的面紗,只不過咱們得換換賭法。”
敲鑼的女人果然不敲了,她也是隔著面紗問:
“英雄要怎樣賭法?”
忽見那大漢自懷中抽出個小袋子,他重重地拋在地上,道:
“我這兒是一百二十兩銀子,我若勝了,你這女兒我帶走,我若敗了,這些銀子是你們的了。”
那女人上下看看這大漢,她點頭了。
“好,咱們這一言為定了”她再問大漢,又道:
“請問你今年多大年紀?”大漢捋捋鬍子,道:
“二十七歲,你別看我鬍子長,我年紀可不大。”
“那行,你們開始吧。”她也把銅鑼收起來。
比武不能再敲鑼。
場外的人們都快樂,準備看著這位姑娘的廬山真面目,因為這母女二人來得神秘,拉場子更神秘。那男的盡是雙掌拍又抓。
二人打到急處,忽然間男的一個大環抱,光景是打算挨幾掌也要拉下女人的面紗。楊香武口中牛肉不嚼了,他待著看。
果然,連聲啪啪響中,男的捱了七拳在胸膛上,但他卻不稍退,疾快地抓下女的面紗來。男的還是得手了。
場外圍的人們也叫了好聲震天響。
然而,怪事發生了。
那女子看是年紀輕輕的,卻是一張極為醜陋的面孔,說她是皮開肉綻也不為過。人們又是齊聲驚呼著。
那男的一個錯身閃。
“媽喲,老子上當了,誰會要這麼醜的女人呀。”
他叫著,低頭去拾地上的袋子,忽地
敲鑼女人捱上來。
“是你敗了,你捱了打,要是動刀,你早就死了。”
她這話不差,憑他的身子,捱上幾掌沒關係,用刀也就不同了。
那個男的也很厲害,忽地一招黑虎搗心,另一手去抓女人的面紗。
他得手了。
他撕下了女人的面紗來。
這才引得楊香武一聲驚叫:
“哎呀,是她們。”
此刻,那男的又是一聲尖叫:
“是個半老女人,算了。”他回身疾走,女人忙再把面紗戴好。
就在人們的嘆息聲中,楊香武擠過去了。
楊香武也呼叫著:
“丁大嬸呀。”
原來那女人不是別人,乃是丁家屯的丁婆子是也。
既然她是丁婆子,那個醜八怪的女子又是誰?
她會是楊香武心中常想的丁玲咚嗎?
丁婆子也聽到有人呼叫她的聲音,立刻側身向人群,她便也發現了楊香武。而此刻,楊香武怔怔地看著醜面少女。
那少女真醜。
也可以說她是奇醜無比。
丁婆子立刻有反應,她拉了那醜少女,對發愣的楊香武低聲呼叫:
“香武,這兒不是說話之地,快跟我走。”
拉的場子散了,人也散開了。
有人還吃驚,有人在議論。
“還以為是個美女吶,原來是個女鍾馗。”
鍾馗的面貌鬼也怕。
丁婆子撥開人群走得快,一路走到青龍鎮外的小河邊,那兒一片柳樹林,她與少女站住了。
楊香武緊緊追上去,他的目光仍然落在少女的頭上,楊香武咬牙切齒,道:
“丁大娘,她是不是丁玲咚丁姑娘?”
“她就是我的女兒玲咚女呀。”
“多日不見,她是怎麼毀的容?”
“你為她可惜嗎?”
“大娘呀,我不但為她可惜,我也要為她去拼命,你說,這是誰弄的?”
楊香武說得眥目欲裂,咬牙切齒。
丁婆子道:
“古北口住了個年近八十的四川佬,我母女在那兒場子賺生活,不料那老人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