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子呀。”
那老者重重地對老太太道:
“快尋件衣衫給他換穿上,別凍著他。”
老太太怔怔地道:
“咱們這包內衣衫,他能穿嗎?”
“把我的那件上裝取出來把他先裹起來。”
老太太把背的包袱取下來,她取了一件黑外衫把凍得打哆嗦的娃兒披裹起來,這才發覺娃兒的前額在流血,令這兩個老人吃驚的是娃兒的頭上有一頂絲緞帽,帽前有一塊不大不小的乳白玉石鑲在緞帽上,如今那塊寶玉卻裂了,破了,明顯的是被什麼尖器扎破的。
話說到這裡,應該明白這個娃兒不是別人,他乃是上游的大木船上被賊子用尖尖的竹篙刺死了他的娘,再刺到了他的頭上的那個娃,真叫幸運,他頭上戴的緞帽上的這塊寶玉救了他一命。
刺來的篙尖扎破了寶玉,滑過去前額可也沒要這個娃兒一命,那位惡漢認定娃兒被他刺死了。
那時候任何人都會以為娃兒必死無疑。
竹排上的二老又是誰?他二人乃是長城外的兩個賊。
那竹排漂到一處大山口,青龍河已往南流,流水繞過一座大山口,竹排已拔轉山口內的小支流。
竹排沒有劃太遠,一片蘆草內靠石岸,看上去那是個很隱秘的地方。
現在,那老人拋下了竹篙低頭看那男童,老太太已指著岸上道:
“娃兒,上岸了。”
娃兒還在哆嗦著,聞聲吃力地站起來未站穩,差一點又摔落到河裡。
老太太一把抱住男童,身子一挺上了岸,她吃吃地衝著男童笑笑,道:
“娃兒,跟我二老去,你有福了。”
隨後上岸的老頭兒忽地伸手抱起男童,道:“快走!”他還回頭看著山口外的青龍河,那光景是怕有人追上來。
老人以為這個娃兒必是出自皇室的人,既然遇上仇家,若未被殺死,必會有人再追下來。
這二老的身法真叫快,男童以為這二老奔跑像飛,好像雙腳離了地。
大山中二老奔到一處山坳裡,兩間茅屋建在石頭臺子上,仔細看可真夠破爛的。
老頭兒抱著男童先奔到,老太太背了一大包東西跟上來,二老到了屋門前,他們不用喊不用叫,不用鑰匙去開門,老人用足踢開門,當先笑對男童,道:
“這就是我二老棲身之地,你別看屋內屋外沒有一件值錢的,哈,那是外人以為,我老人家富呀,哈。”
到了這時候,男童開口了:
“老爺子,我頭痛。”
原來男童的頭上傷處尚在冒血水。
那老頭示意老太婆,道:
“先把他弄進去把傷養好。”
老太婆不多說,錯開板床到牆邊,只見他用力頂著土牆推,推開了牆角下一個地洞便跳下去了。
那老人忙抱著男童跳下去,老太太也跟著跳下去。
再細看這地洞,真叫妙,原是個木板附上土,合起來就是一堵牆,在這樣破落的土屋內,無人會相信這兒會有個地洞。
地道五丈五尺深,二老人相繼走到一間地室中,有三道光線自一處崖射進光亮,照得地室很明亮。
地室也有另一道出口,三尺寬的洞口就在斷崖那一邊,想是另一處逃生門。
老人把男童放在一張虎皮墊的床上,老太太已將傷藥取過來,忙著為男童把傷處敷了藥。
那藥真靈驗,男童不但不再流血水,而且也不痛了。他緩緩地閉上了眼。
這二老取來大包裹,裡面包的真不少,盡是寶,有瑪瑙,有玉器,金碗金筷帶玉盤,翡翠鐲子十幾個,樣樣都叫人看了張大眼睛嚇一跳。
這二老把寶物放在一邊的架子上,立刻圍近那男童,直待男童說肚子餓,老太太無聲笑起來:
“好了,好了,醒過來了。”
老頭忽低聲問男童:
“幾歲了?”
“老太爺,我十歲了。”
“那你姓什麼呀?”
“姓朱。”
“那你的名字是”
“我叫朱天明。”
“你怎麼會受傷落水的?”
“我們遇上海盜了,我們上了賊船。”
“你們一家人怕是”
男童朱天明落淚了,他露出無奈的傷心模樣,老太太開口了:
“娃兒,年頭不對了,天下大亂呀,不過沒關係,你能遇上我們二老,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