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緣
眾巫醫是連夜來到王城與白起見面的,長久的奔波,他們看起來都是風塵僕僕,見白起來了,便紛紛要向白起行禮。白起因記掛著正事,便也不耐於這些繁文縟節,在踏進這間大殿的時候,連腳下都未有片刻停息,直接往大殿上位而去,只在那些巫醫要跪之前便已丟下了一句:“治病救人之事,人命關天,禮節都免了吧。”
這些能有資格與白起大人見面的巫醫自然都是巫醫殿翹楚,還未來得及行禮的巫醫們見白起大人這麼說了,也不敢有絲毫耽擱,直接切入了正題,稟報道:“白起大人,我等閱遍古籍,不遠千里四處踏訪,冥思苦想,皆不能尋出此疾病的根源。”
“是啊,白起大人,這種疾病實在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來得蹊蹺啊!”
“白起大人,我等方從遠方歸來,日夜照看染疾者,可大有染此疾者,日日昏睡無力,我等遍試法子,卻也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
“白起大人,得此疾者,不感病痛,卻日日衰弱,依我等看實在不像是尋常瘟疫那般簡單,倒像是中了什麼詛咒一般”
“若說不是瘟疫,怎的會有那樣多的人接二連三地病倒,且症狀皆與青夏大人相似?若說是瘟疫水源、牲畜,我等皆依照您的命令仔細徹查,也實在看不出半點異常。如今漣大人已帶兵馬草藥,一番徹查,但想必結果也應當與我等所言無異。”
“可縱是如此此疾卻如瘟疫,無聲無息悄然擴散,如今已是人心惶惶悄無聲息逝世於夢境中的人一日比一日多,屍體堆積,未及焚燒,蟲蛇匯聚,慘不忍睹”
白起聞言,面色自然也是一寸寸地冷了下去,春寒料峭,不顯一點暖意,在這冷肅的氣氛下,他冷峻的五官更加深邃剛毅,眸光也變得越發深沉莫測,整個大殿都籠罩著一層極其強烈的壓迫感,大殿之內,忽然陷入了沉默了
白起一言未發,只是神情冰冷,藍眸幽深,泛著沉思,而大殿上的這些巫醫,似乎也被這樣的氣氛所染了,一時間竟然被那沉重的壓迫感震懾得不敢再言語,只那樣各個面色凝重,冒著冷汗地站在那,悄悄觀察著眼前這位讓人琢磨不透的君主的心思
巫醫們口中所說的糟糕的情況,沒有一件不讓白起頭痛的,縱然如此,他到底也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還不至於將怒火波及到這些無辜的巫醫之上他們的確是無能,但這一件事
白起將目光淡漠地掃向了那位一直坐在這座大殿下首的位置上,卻沒有發表一個字的微生。
論醫術,就是這些巫醫們也知道,微生大人的確是在他們之上,為此此刻微生大人會出現在這,也早在他們的意料之中,而這件事,也的確是棘手。
微生雖眼瞎目盲,卻也知道此刻白起大人正等著他說話,思及此,微生也是苦笑連連,只好起身,滿臉的無奈和凝重:“此事,果然蹊蹺微生或有得罪,欲在白起大人面前,問上一卜,還請諸位大人先行避退。”
眾位巫醫聞言,當即面面相覷,微生只好若無其事地攤了攤手,一本正經地微微笑道:“治病救人,微生不如諸位大人,但問卜行巫,卻是微生的老本行。”
白起不知微生在搞什麼名堂,但見他說得一本正經,便點了點頭,開口道:“既然如此,諸位如微生所言,照辦吧。”
“白起大人是。”這些巫醫雖然也很好奇微生解決此事的法子,但既是白起開口,他們自然不敢不從,便只能紛紛行禮稱諾,退了下去。
這大殿之內,很快便只剩下了白起與微生二人。
微生仍是若無其事地站在那,面色平靜,帶著欺世惑人的溫柔微笑,白起看著他,臉上也沒有一絲表情,只是湛藍色的眼瞳如汪洋大海般深晦不可測。
微生在白起面前,難得地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許是請罪之舉:“白起大人,如您所想的那般,那來不及焚燒,舌蟲爬滿的堆積如山的屍體,或許個個都是青夏大人的後塵,此事蹊蹺。”
白起的眉宇驀然一皺,藍眸裡是突然間凝聚了一股寒意的,那湛藍的寒,猶如化為深邃海底的一柱冰山,但很快,那張俊美如斯的臉龐上又恢復了日常的淡漠,君主,一貫是能把情緒控制得極端冷靜理智:“果真如此嗎。”
那一瞬間,縱然微生看不見,也能猜想得到白起大人面色的變化,他的神情也是微微有些閃爍不定,然後在尚未得到白起大人允許的情況下,便擅自拔出了自己腦後束髮用的髮簪,右手取下,頃刻間那腦後的銀白長髮便如雪一般傾灑而下,那畫面有些詭異,微生右手拿著簪子,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