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509:08
晚雪紫霞
安床
7
魏青巖輕笑,“知道就好,何必還要揭他的短。”
“就要揭,不說我心裡難受。”林夕落摸著肚子,唸叨著:“孩子,你祖父不是個好人”
魏青巖被她逗的哭笑不得,林夕落也不願再多說,“那就讓侯爺來談,仲恆自己答應不答應可就不好說了。”
“他會不答應?”魏青巖忍不住問,林夕落沒有說最早她曾經試探過魏仲恆的口風,而是道:
“仲恆可不是以前能呼來喝去的孩子了,他也有他的主意。”
魏青巖對此沒有再多說,而是貼在她的肚子上聽著胎兒的聲音。
如今已有七個來月,時而便有胎兒踹林夕落肚子的情況頻頻出現,而每一次林夕落都忍不住笑,魏青巖貼的太緊,則被踹在臉上幾腳。
儘管如此,二人依舊忍不住喜悅,他們都在盼著這個孩子,儘管他們還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出生會為二人的生活帶來多大的變化,可這是他們情感的結晶,是一個希望
魏仲恆又休養了十日,終於能從病榻上坐起身來,而這一日,也是宣陽侯前來見他的時候。
第一次單獨與這位祖父相對,魏仲恆的臉上還是湧起一些緊張,但在見到魏青巖與林夕落也進到屋中時,這種緊張感逐漸被壓制下去。
宣陽侯輕咳兩聲,問道:
“傷很重,要好好靜養。”他也實在不會說什麼安撫之言。
魏仲恆怔一下,便點了點頭,“祖父也要保重身體。”
宣陽侯有些尷尬,隨後道:
“你乃本侯之孫,而你父親雖然過世,可你仍為他的兒子,本侯有意提舉你承繼世子位,不知你還有什麼想法,儘管都可以提出。”宣陽侯說完,只等著魏仲恆驚喜的道謝。
可宣陽侯失望了,因為魏仲恆的臉上只有驚,沒有喜,就這麼呆傻的坐在床上,一張病弱小臉痴呆的看著宣陽侯,輕輕擺動腦袋,看向他後方的魏青巖與林夕落,明擺著是在問:這是咋回事?
宣陽侯的心中略有些氣,則是道:
“怎麼?不會說話了?世子可不是個傻子!”
“世子”魏仲恆的手撓著腦袋,“那我還能不能學雕藝了?”
宣陽侯的拳頭攥的緊緊,“不能!要隨本侯學文習武,讀兵法學百家文萃!”
“那我能不能跟著五嬸孃學文、跟著五叔父習武啊?”魏仲恆問的這話有點兒傻,而魏青巖則轉過身去,他不知為何,見宣陽侯在此吃癟格外想笑。
林夕落可沒顧忌著侯爺的顏面好看還是不好看,只看著魏仲恆道:
“仲恆,你如若承繼世子位,自當不能再與嬸孃與叔父同住一起,要回去與你母親相伴,你要承擔起大房的責任與侯府的責任。”
“那我不去。”魏仲恆斬釘截鐵,“我不當世子,我也不回去。”
宣陽侯氣的哆嗦,“你還懂不懂是誰把你生出來的了?懂不懂養育之恩?這才不足一年的功夫就就”宣陽侯說不出“叛親”二字,可他的心裡的確很難受。
魏仲恆迷迷瞪瞪的道:
“孫兒懂養育之恩啊,五叔父與五嬸孃對孫兒有養恩,讓孫兒脫胎換骨,懂得什麼是快樂,養育,養高於育、重於育、精於育,不然為何叫養育?”
他慢慢悠悠的把這話說出來,卻讓魏青巖第一次覺得這孩子終於破土而出了!
林夕落在侯爺背後悄悄的伸出大拇指,魏仲恆則會心一笑,繼續道:
“何況祖父不是讓孫兒不科考、不入仕嗎?孫兒也覺得祖父這般安排甚好,您慧眼識人,早就看出孫兒愚鈍,故而讓孫兒跟隨五嬸孃學雕藝,這倒是讓孫兒不再那般苦熬讀書,孫兒高興,如若要像兄長那樣活著,孫兒不願意。”
魏仲恆這一番話好像是一塊餿了的麵糰兒,讓宣陽侯心裡怎麼都不是滋味兒。
可他能說什麼?
說之前不讓你科考、不讓你入仕是因為有魏仲良在,而如今他不行了,所以本侯要提拔你,你還不識抬舉?而這孩子對“養育”二字的理解更讓宣陽侯啞口無言。
他縱使再不管內宅之事,也知道孫氏把魏仲恆這姨娘生的庶子養成個傻子一樣,讓他有什麼資格和顏面能駁斥他這一番“養育”的言論?
宣陽侯無話可說,而林夕落在一旁道:
“父親不妨先歇一歇吧,仲恆的傷還未完全好,腦子也有點兒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