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氣。”
胡氏伸著胳膊半晌才撂下,合上驚愕的嘴,“這苦累的丫頭,還不如讓她早早嫁了呢。”
林夕落悶頭在雜屋裡雕字,未過多久卻聽見院子裡有響動,冬荷悄悄進來,回道:“九姑娘,李千總來了。”
“他?”林夕落的手停住,想起昨晚思憶之事,姻緣不成,不能如仇人相待,撂下物件則欲出門,孰料李泊言正行至門口,二人相視之間,李泊言先拘禮道:“師妹。”
“師兄來了。”林夕落福身行禮,李泊言左右端詳雜屋,隨即邁步進來。
二人都未再開口說上半句,李泊言則沉下心來端看她所雕“壽”字,養護好的物件已經拼合一起,從其上看這鋒銳刀痕,李泊言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其與心中的林夕落合二為一,是他對早年印象儲存的太深?自己鑽了牛角尖?
李泊言苦笑道:
“今日老師派人讓我到此,師妹可知有何事?”
“父親叫你來?”林夕落有些驚詫,“我不知何事。”小手依舊在擺弄雕木,李泊言本欲出口阻攔,又將話語咽回腹中,再看她的髮髻上插著木簪,忽然想起這乃魏大人之物,解釋道:
“及笄那日,本欲我阻鍾家人,但但身份不足,才有魏大人出面,但都乃為師妹終身大事著想,並非故意毀禮鬧事,望你莫要見怪。”
“為何要怪?我不覺及笄禮被毀了,反而格外喜慶,師兄,你心思過重了。”林夕落實心言此,李泊言怔住,而此時,林大總管也從外進來,先與李泊言互相見禮,隨即將今兒府內的事一一向林夕落回了:
“畫科先生空缺,是否再尋一位?另外大夫人的身子要補,這銀子上也要有個度,老奴不好定奪,老太爺的花甲之壽籌辦一半停下了,還有許多匠活兒未做完,夏季的衣裝要換,您要定個章程,城內有過壽的禮、結親的禮,上個月帖子就送來了,這不但要回,還有有人出面應酬”
林大總管話語一開,已不知多少件事等著要辦,李泊言納罕挑眉,看向林夕落,這些事來問她?
林夕落斟酌片刻出言道:
“畫科先生的事先空些時日,前位先生雖乃請辭離去,可他剛走便請新先生,如若心思狹隘之人恐有忌諱,何況府中近日不寧,也莫傳出閒話容外人詬病,老太爺的花甲之壽不得疏忽,換裝的事依著規矩辦就是了,壽禮、結親禮以往不是有例子?依著品級關係送,如若與老太爺關係好,就在禮上加兩成”
林夕落停滯住,隨即再道:“十三叔最近在作甚?他如若空閒,便讓他去應酬寒暄可行?”
林大總管即刻道:“老太爺也有意讓十三爺幫襯著您。”
“群叔定幫我說了好話。”林夕落討好一笑,“那這事就交給十三叔,大夫人那方的事別苛刻了,但也別太過了。”
“九姑娘爽利,但花甲壽誕之事還有阻礙。”林大總管看了一眼李泊言,才道:“還是金四兒。”
“那就讓他來,我與他好生說說。”林夕落隨即又問:“老太爺的壽誕籌備銀子可有數?”
“老奴這便回去取賬目。”林大總管將事一一記下,隨即連忙離開,李泊言此時顧不得規矩,一直都在看著林夕落,煩躁之事,她都能應對自如,這還是一及笄之女?是之前連說話都羞赧的師妹嗎?
李泊言初次覺得是他錯了,也明瞭之前為何與其見面便是爭吵,只因二人都霸氣、尖銳,都不願做俯首帖耳之人,性格相似,不正是兄妹?何以能成夫妻?
看著他神色複雜,林夕落也未多思忖,與李泊言道:
“祖父罰我處置家事,雕百壽圖,繡百壽字,學科也不得停歇,錯上三件,我就要禁宅。”
“他到底想”下意識出口,李泊言將此話憋回肚子裡,緩和道:“有何為兄可幫襯到的,儘管開口。”
“先謝師兄了。”林夕落納罕一笑,繼續雕字,李泊言依舊在一旁未說話,自個兒也拿出小刀來,在樹根子上切兩刀,可看著林夕落手中雕刀極為流暢,他這一刀下去卻出了個坑?
未過多久,林政孝從外歸來,李泊言出去與其商議事,臨近午時,胡氏來叫林夕落用午飯,李泊言已經離去,這才聽說他來此地是林政孝讓其為魏大人傳話,林夕落道:“師兄應了?”
林政孝點頭:“應了。”面色有欲言又止之態,林夕落故作不知,顯然二人也對及笄那日之事有話私談,但那已經過去,林夕落不願再提。
下晌之時,林夕落正準備繼續雕繡百壽字,孰料林政辛忽然跑來,